“不行不行。”景承连连摇头,“大军在外拿敌人不下,就让一个女子挡在前面,成什么道理!这日后被人说起来,我朝廷脸面何在?不行不行!”
“陛下——!”宋监军语气沉重,“陛下之言固然有理,只是陛下不知,边疆战事已拖了五月有余,兵士们死伤无数,活着的,也都毫无斗志了,此一役,花了朝廷不知多少白花花的银子,除了和亲之外,实在是别无他法了啊陛下!”
“不行!”景承还是摇头,因为自己做皇上的无用,因为这满朝文武的无用,别说是仪如,就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皇家女子,他也不忍心送出去到那外藩。更何况,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仪如呢。
宋监军在皇上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只得悻悻的回去禀告肃王爷和姚尚书,没想打搞定了藩王,还是没能搞定皇上,这让肃王爷和姚尚书也是一筹莫展。
没办法,劝说皇上的重担,又还是落到了皇后伦伶的身上。
这天,景承来坤德殿探伦伶的时候,一走进殿门,便看到伦伶独自一人坐在内屋里面对着窗户望天,就连平时贴身服侍的倚芸和秋菱,也都站在外面。
“娘娘怎么了?”景承小声问秋菱,伦伶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他不知道是不是她身上又有什么不适,搅得心情不好了。
“回皇上,娘娘这几天一直心绪繁杂,今早上起来更是火气大得很,谁也不让在身边儿伺候着,把我们全都撵了出来了……”看秋菱的语气,似乎还是很委屈的样子。
景承轻叹了一口气,走进屋去,“皇后,何事烦心,在此长吁短叹啊?”
伦伶见是皇上来了,连忙要起身施礼,“陛下来了,外面怎么也没有人说一声儿,都是死人么……”
景承连忙示意她不必多礼,“是我没让他们说话的,你怎么了,看起来愁容满面,似有泪痕的样子?”
“陛下,臣妾昨晚上做了个梦……”伦伶还没等说完,眼泪先流了出来,“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因为这几天,听说陛下为外藩的事情烦心,臣妾也就跟着操心,这才胡思乱想,想多了的……”
又是外藩的事情!景承心里烦躁,本想着到后宫来走走,可以不用再去想什么打仗什么和亲的事情,没想到皇后这里又提了起来。
伦伶接着说道,“臣妾听人说,那外藩的藩王贼胆包天,居然要求娶仪如为王妃,臣妾自小跟仪如一起长大,虽不是同姓姐妹,到底是骨肉相连的至亲,一想到她要远嫁,心里这个苦,就别提了……”
话没说完,伦伶已经留了满衣襟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