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伦伶相告,自己还真的不会想到,原来就在仪如身上,居然还有人打起了要伤害黛瑾和顺王府名誉的主意。
这倒是让景承有些为难了。
如果说只是为了外藩的战事,自己固然可以信誓旦旦的对群臣说,大丈夫为国为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可让闺中女子去替男人完成他们未能完成的使命。
可是若是有人提出,只要牺牲仪如一个,就可以给国家省下大量的人力物力,而自己还不同意的话,那也许就难免会有有心之人,暗中将这谣言鼓动起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的名声自然是一时半会儿难以撼动,可是黛瑾怎么办?皇后又怎么办?皇后腹中的孩儿,也跟楚家脱不了关系呢。
看着皇上双眉紧蹙,面有难色,伦伶进一步劝说道,“所以么,臣妾才伤心,怎么想来,都觉得,除非咱们朝中突然出了一位天降将才,不然的话,只怕仪如妹妹,是一定要嫁到外藩去了……哎……”
“一定么?一定么?”皇上喃喃低语,也不知道是在问伦伶,还是在自言自语。
伦伶长叹一声,“只怕是一定了呢。陛下,臣妾知道您肯定也伤心的,不过您这么想,仪如嫁咱们京中哪一个王子皇孙,那也就是个显赫人家的贵夫人罢了,可是如果嫁了藩王,那就是独一无二的王妃,更是未来藩王的母亲呢。”
“哪有什么用!”景承心中还是不愿接受这个结果,“外藩那样艰苦的条件,就连十岁的壮年男子去了,都连连叫苦,仪如小小的年纪,又是娇生惯养的出身,如何可受得了呢。”
“左不过是,陛下多赏她些陪嫁,什么吃的用的穿的玩的,咱们京城里面有的,每年都给她送过去,也不是难事。”伦伶知道,与其劝说皇上和亲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还不如让他觉得仪如嫁过去并不会受苦,更容易让他动摇些。
果不其然,景承思前想后,竟发现自己似乎被伦伶说服了。
也许因为皇后压根儿从来都没想要说服自己,她只是独自伤悲这位表亲妹妹的离去,所以更让皇上觉得,仪如远嫁,是一件早晚要做的事情了。
如果,此番让仪如和亲,不仅能让前线的战事有所和缓,节省下大量的军粮开支,更能保全自己和黛瑾的名声,不让皇室一族再一次陷进什么什么通奸的污言秽语之中,那么,就连仪如的母亲黛瑾,也许也会谅解皇上做出的这个决定吧。
景承对于自己和皇家的保护欲,终究还是战胜了他对仪如的疼爱和不舍。
在他从伦伶的坤德殿离开后三天,最终决定了同意外藩藩王对于公主的求娶,而公主的人选,最终定下来的就是顺王府的明珠郡主。
“陛下,您一定无法面对姑母解释这件事吧?让臣妾来吧。”在景承眼里,伦伶一天比一天,变得无比的善解人意。
他当然不知道,伦伶是希望全权掌管公主和亲之事,这样才能将姑母的痛苦,看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