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景承,黛瑾心中又是一阵抽疼。
她还清晰的记得,在仪如的满月酒上,顺王爷被一个新来的歌妓迷的七荤八素的,连自己女儿的满月也不曾出现,而只有景承来了。他曾经那么认真的对自己说过,他无论如何都会和自己一起,保护好这个小小的孩儿,当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好,或是只当做黛瑾的女儿也罢,他都应承过,他会尽自己一切努力,不让外界的任何事情,伤害到仪如。
他甚至说过,因为黛瑾是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所以仪如,也自然而然就是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这话,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
哎,黛瑾摇了摇头,罢了,自己本就不该是他最在乎的人,他现在是皇上,他有自己的皇后,更有自己治下千千万万的子民,最在乎的人,怎么可能是不相干的一对母女呢?
回到王府后的黛瑾,一直难以平静下来,在仪如面前,她强忍着还保持微笑的模样,可是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不是对月流泪,就是长吁短叹,连着三五天,都没有好好的睡过一夜整觉。
有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若是这样下去,只怕郡主还没等着出嫁呢,太夫人就要先病倒了,她不得已,还是告诉了仪如。
仪如知道母亲心里的苦,自己怎么劝也没用,若是有舅父在的时候,也许还能有人帮着开解开解,可是现在……
咦?这时,仪如倒是想起一人,这人以前偶尔也曾经到府上来做过客,母亲每次见到他,都是最开心的时候,而且仪如有时偷偷听他们说话,也能感觉得出,此人深得母亲的心意,句句话都能说到母亲的心坎儿上去。
也怨不得,母亲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改嫁给他呢!
想到这儿,仪如差了一个小厮,去请了文俊到府上来。
文俊在代璋临走之前的帮助下,已经做到了吏部的主事,关于外藩战败,郡主和亲的事情,他也略听说了一二。
他有想到过,黛瑾现在一定是伤心欲绝,想要到王府上探视,却又犹豫了。
之前,本已说好的改嫁之事,就是因为明珠郡主的反对,才被黛瑾无限期的推迟了,如今自己再不请而来,只怕搞不好,会让已经满城风雨的顺王府,再添上一份乱呢。
而且,文俊看看自己,虽然是吏部主事,可是跟顺王府比,人家一个家里的奴才,只怕都比自己要财大气粗些,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了,会不会被人家说自己是失心疯,想瞎了心,自以为真的跟皇亲国戚能高攀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