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楚黛神情有些不自然,站立的姿态也略僵硬。
香英忙着归整首饰,没注意到。
“前天雪寅不是来过么?定是它留下的。”楚黛忐忑地解释,勉力维持镇定。
昨夜困倦不堪,她竟忘记善后,楚黛有些懊恼。
早知如此,还不如昨夜把雪寅留下,即便被霜月她们知道,对方是皇帝,谁敢怪他?
转念一想,又更泄气,是没人敢怪皇帝,可敢编排她和阿娘的人不少啊。
明里暗里多少人指责阿娘不守妇道,若再叫人知道,皇帝夜入她闺房,不知又会说出多难听的话。
她几乎不参加宴请,那些话传不到她耳朵里,可她不能不为阿娘考虑。
“可奴婢明明记得,床褥里里外外都换过呀。”霜月眼神茫然,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差错,她侧眸问,“香英,你记得我换过床褥吧?”
香英张张嘴,正欲开口,被楚黛抢先:“不好叫表哥久等,脏了回头再换掉便是。”
言罢,楚黛步履匆匆跨过门槛。她走在前面,听到身后脚步声,步子迈得越发快。
她怕霜月看到,此刻她脸上无处掩饰的慌乱。
寒风吹得她裙摆翩然,是萧瑟冬景中最亮眼的颜色。
进到暖阁,她放下兜帽,露出一张姣好的芙蓉面。
立在窗畔的孟剑书侧眸,心口怦然跳动,眼底是竭力掩藏的惊艳。
当他看清自己的心意,每回见着她,心意都更明朗一分。
孟剑书无数次懊悔,为何他没早两年认清心意,待她及笄便定亲,此刻她该已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