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绷着颈线,倚靠软枕,足踝微痒的触感攀上小腿。她身形微微发颤,发间白绢花也随之轻颤。
膝盖乌青比先前都重些,宋云琅动作轻柔替她抹着玉凝膏,语气不悦:“怎不戴上护膝?”
便是他动作再轻,她仍疼得眼睫微湿。
楚黛细指紧攥着裙料,移开视线,望着窗棂上摇曳的花影,嗓音柔柔应:“算是我对祖父最后一点孝心。”
且天气愈发暖起来,裙料单薄,戴上护膝太显眼。
国公府正在风口浪尖,不知多少人盯着呢,她可不想成为街头巷尾的谈资。
“昨夜,林金来祖父灵前,磕了几个头便离开。”楚黛收回视线,落在宋云琅专注的眉眼,“他是不是要和仇氏回北疆去?”
回去以后,大抵再没理由回京。
谈不上伤怀,楚黛也说不清心内是怎样的心绪。
“唔。”宋云琅略颔首,没心思提林金之事。
收起玉凝膏,回望她,眼底藏着无奈与怜惜:“该尽孝的人都走了,漪漪可别再犯傻。”
说着,他起身坐到楚黛身侧,将人拥入怀中:“随朕入宫养两日,待出殡那日,朕再让人送你出宫做做样子,可好?”
“这怎么可以?我已同祖母说过,晚些便回去的。”楚黛侧眸望向宋云琅,清莹莹的眼瞳微张。
“怎么不行?你身子弱么。”宋云琅触了触她发间柔弱的白绢花,耐着性子,半哄半蛊惑,“对外只说你伤心过度病倒,被岳母大人接回帝师府便是。”
连这样的法子,他也能想得出来?
楚黛忍不住在他上臂拧了一下,可他骨肉紧实,没拧动,倒是拧得她自己指尖酸疼。
“我阿娘才不会帮你撒谎。”楚黛负气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