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雨声作响,屋内也是一触即发,两人都较着劲,最终还是齐修远先败下阵。
他痛苦万分地开口:“那个孩子,你为什么不想要?是否从未对朕有过真心?”
他的第一个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从查出喜脉那日起,他就盼着这条小生命的降临,听她要去庙里为孩子祈福,他万分不舍却也是极高兴的。
卿如安闭了闭眼,觉得心脏一阵绞痛,“陛下还记得当年滋州匪寇案吗?滋州首富卿永安一家被匪寇掠杀,卿家被洗劫一空,各行产业是陛下一条条剥皮拆骨分给了各个商户。我没有怨言,我只恨你在这个案子上批了永不翻案四个字。”
她依然淡笑,诚恳问他:“为何呢?”
又是一道雷滚过,齐修远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被雷击过,他少年登基,彼时不过十二岁,滋州匪寇一案他批下“永不翻案”四个字的时候,才十五岁,常常跟一帮大臣斗智斗勇,他也有少年脾气,只是不曾想,第一次意气用事竟害得一家被灭口。
他羞于启齿,惊觉可能这就是报应。
齐修远翻身起床,离开福祥宫时,他站在门口给了最后通告:“你最好劝牧原白在西关安分点,否则他敢冒然回京,朕便让他死无全尸。”
卿如安浑身发冷,一句话终于戳到她的痛点,“你不能杀他。”
“哦?”齐修远冷笑着回身,卿如安看不清他的神色,嘲讽的口吻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西关地势关键,如今通了商路,若没有牧原白镇守,邻国就像过无人之境直逼长安。”她说:“他是忠于大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