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么小,无依无靠,还要承受折磨,那天他看到那些资料的时候沉默了很久很久,那日的他连希言都觉得陌生,那种挫败感,那种无力感可从未出现在墨祁恩的身上过,他是那么不可一世,猖獗狠厉,却因为这个小小的女孩败尽了所有孤傲和枭雄感。
后来他想直接做了宁淑芳和时韵,还是希言提醒他,时初本就怕他。
如果这样做只会把时初越推越远,而且那些阴影已经出现,不是让那对母女消失时初的记忆就会跟着消失,不如用未来的宠爱覆盖那些黑暗的记忆。
“啊……”时初陡然惊醒,睁大了一双眼,满眼惊恐若不是被墨祁恩紧紧搂着已经直接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呆滞中看到了一双满眼都是她,深情且心疼的眼睛,情不自禁的就抱了上去,抱得那么紧,那么紧,嘴里呢喃轻语「我害怕……我害怕」。
墨祁恩的心一下子就崩塌了,他想要拉过被她挣扎掉的被子重新盖上,可目光落在她的身后,心一下子沉到了深渊里,眼眸一沉,他看到了猩红而刺眼的——血!
墨祁恩眼眸一怔,同时才感觉到怀里的人浑身滚烫,忙的抬手摸向她的额头,好烫!
立马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十分钟内赶来」。
“十分钟?”电话里的男人被扰了美梦,满脸愁云的抱怨。
“那不然就五分钟”墨祁恩的声音冷到冰点,不再给任何机会,直接挂断电话。
“墨祁恩,你这是剥夺人权,压榨……”男人话还没说完,只听到被墨祁恩挂断的电话忙音。
墨祁恩起身快速的给她穿了长袖长裤睡衣,等待医生到来,他是不可能让其他人见到她只穿了真丝吊带的模样,然后迅速下床找到退热贴给她贴上,又找来退烧药喂下。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而急,而时初已经烧晕了过去。
看着床上的血迹,他惊慌着在她身上找伤口,翻遍了全身都没有,心急如焚中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她——例假!
又立马去弄来干净的温水给她擦拭干净,垫上女性用品。
然后去吩咐佣人熬红糖水,在等待红糖水的过程中,徘徊在走廊上,满心满眼的急切,他穿了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衣,上衣扣子只扣了下面两颗,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胸膛的光景一览无遗,斜倚在栏杆上,昏暗的灯光下一双幽深的眸子深不见底,不安的拿出一支烟,打火机打了几遍都不着,终于着了,点烟的手开始颤抖,明明只是一点发烧。
可是他心里仿若看见了她埋藏在深处不为人知的炼狱般记忆,终于点着了烟,他猛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缭绕,他眯起了眼,眸光里燃起了狠戾,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小女孩被人殴打而绝望惊恐的画面,拳头跟着不自觉握紧,烟雾一口接着一口,那是嗜血的前兆……
这个男人,他慌了,从前那个双手染血的恶魔在这一刻慢慢在释放……
“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切啊,不知道春宵一刻对男人多重要吗?”唐景来几乎是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的。
墨祁恩一听到唐景来的声音迅速的掐灭了烟头,心急如焚的冲下楼梯,几乎是拎着唐景来上楼梯的,恨不得一步迈上去。
“喂喂……老大,你这是搞什么?我不要面子的吗?”唐景来被他的动作弄得很被动难堪,好歹他也是一米八的身高拥有八块腹肌的男人好吗?就这么被拎上来了?
“少废话,怕你那小短腿耽误了我女人的病情……”墨祁恩边走边抓紧时间交代时初的病情「她来例假了,但是发了高烧,都烧昏厥了」。
“就这?”唐景来一脸惊愕,那会接到电话听墨祁恩的声音都以为是谁奄奄一息快断气了,感情只是女人来例假了?
“不然呢?”墨祁恩眉眼一冷「还想怎样」。
“没没……好好好,你别这么激动,我这就给她来个全身详细的检查,墨大爷您在这看着还是出去等着?”
唐景来的医术是世界顶级的,像什么紧张啊心慌啊之类的小情绪从来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可是唯独遇到墨祁恩,前几年的时候墨祁恩总会受伤,一给他处理伤口墨祁恩都不要求打麻药,就那么清醒着全程的盯着唐景来的操作,整的他每次都冒着冷汗结束手术。
所以只好转弯抹角的请他出去,不然还真是有些小紧张,尤其还是给他女人看病,他们这些朋友可是都知道这个女人在他心里藏了十多年了,可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重要多了。
原本墨祁恩并不想调查她的过去,可是希言去调查她为何给时家替嫁的时候,牵连出来了她的身世,一来二来的就全部都查出了,当他知道她从小被宁淑芳辱骂殴打到经常不敢回家时,他懊恼自己的无能,懊恼自己没能早点找到她,懊恼让她承受了那段地狱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