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仪坐下来,闭上眼想清空脑袋里的杂音,不料脑中浮现今天白天见到的那名男生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了愤怒和恐惧,而是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嘴角噙着讥诮的笑。
紧接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嘲笑声几乎要吞没她,令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这样?她又一次产生这样的疑问。人到底为什么而活?如果不是为自己……
有一瞬的迷惘,慢慢地,感官如溺水,放大了迟钝。
直至她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好像是在跟她讲话。
尖啸般的嘲笑声如潮水般退去,汤仪意识逐渐清晰,目光一转,看见身旁的少年。
周峤问她:“怎么了?”
从她进来后坐下,他就发觉不对劲。
女孩表情木木地坐在他身边,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里,也像被什么魇住了。
他发现她在哭,是无声、压抑的流泪,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会她也在哭,但这两者不同,这一次,好像是一种藏得更深的伤心。
汤仪回过神才感到脸上湿漉漉的。她原本不是爱哭的人,但在这里短短的两周,她就发现自己变得很情绪化,心理很不稳定,渐渐有了自杀的念头。
积郁太久了,心里很闷,需要释放一场,哪怕是一把刀捅进来,鲜血淋漓,也比沉默着疯掉要好。
不能哭,只能流泪。哭的声音太大,会招来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