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日的路程延长到了五日。
云缨的身子骨弱,在晃荡的马车里坐了五日,脸颊苍白的不像话,浑身无力。但她硬撑着一句话不说,哥哥进到马车里来看她时,她便赖到他怀里,软绵绵的撒娇。
马车一路南下,终于行至扬州,停在一处繁华的客栈面前。
扬州的气候比长明山温暖许多,正午时,烈日当空,普照万物。
云缨踩着马杌下去,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她脸上,她只觉得视野模糊,脑袋一阵晕眩,涨涨疼疼的,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云缨又病了。
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客栈的床上,手里捧着一碗黑糊糊的汤药,像是决然赴死般,屏住呼吸一口饮了下去。
浓浓的苦涩味在舌根蔓延开,云缨的眼角不自觉泛起了泪珠子,一旁的谢平方见此,拿出裴忱临走前给他的蜜饯,递给那小丫头。
云缨吞下蜜饯,馥郁的甜香立刻冲淡了方才的苦味,她的眉梢也渐渐松展。
但她的身体依旧虚弱,离不得床,脑子也一直混混沌沌的。
等到第二日,才渐渐好转。
这两天裴忱一直很忙,早出晚归,他回到客栈的时候,云缨已经早早睡下了。
他带上谢平方本是为了治他的眼疾,谁知恰好在阿缨身上派上了用场。
谢平方年轻的时候是悬壶济世的神医,但也因此惹上了杀身之祸,他的儿子儿媳死在仇人手中,他本以为命尽于此,却得裴忱所救,之后便带着唯一的孙子谢锦荀,归隐长明山,世人从此再无他的消息。
没人会猜到,那位鼎鼎有名的神医,会藏身在凶名昭著的匪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