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不同的是,书案后方,裴忱即便听闻这值得振奋人心的消息,情绪也不曾有过一丝波动。他神情淡薄,无意识的屈起修长的指节,轻叩着沉木桌面。
脑子里充斥着方才一触即分的温软,以及阿缨酡红的脸颊,羞怯得快要哭出来的娇娇模样。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樊胡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偷摸着抬头瞥了一眼。
身形挺拔的男人面容冷峻,坐姿端然板正,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但那素来平静淡然的眼眸,此时满目黑沉,仿若深不见底的诡谲黑渊,翻滚汹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只一眼,他眸底翻涌的情绪被尽数压下,又重归于平静,快得让樊胡萧以为是错觉。
他脑筋直,向来转不过弯,也没发觉主子有什么不对。
非要说的话,他方才进来前,还以为主子着凉了,但现在樊胡萧显然不这么想了,他觉得主子断然是热的。
不然他的耳根怎会红成那般?
真不枉他悄摸着瞥一眼,没想到主子身体竟然这么好,这大雪天里都能热成这样。
樊胡萧自觉发现了真相,但以防万一,他劝谏道:“主子,您要不要让谢平方来给您看看?若是发热……”
裴忱:“出去。”
他冷淡的声线下,是竭力压抑的情绪。樊胡萧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对危险有种敏锐的直觉,于是果断选择告退离开。
虽然他同殿下一起长大,殿下很少会责罚他,但近日殿下心思捉摸不定,还是走为上策。
奈何他走到书房门口时,突然想起方才跑走的云缨,于是樊胡萧又折回身,迟疑道:“主子,再过不久便是小阿缨的生辰,到时怕是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