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云缨仿佛置身于雪窖冰天中,浑身冰冷得厉害,她收回拉住他衣襟的手,嗓音微微发颤:“阿忱……”
她没有再叫他哥哥。
然而,裴忱只是缓缓直起身,垂下眼帘淡淡看着她,对她的称呼置若罔闻。
云缨忍着怯意与他对视,时间在这一瞬仿佛被拉得格外漫长,像穿梭了一二载,又似乎只是眨眼之间。
最终,她像是被押在刑堂上的犯人,听见那位恬淡绝尘的审判官无甚情绪地开口:
“公主,自重。”
随即越过她,步伐沉稳又决然。
幼时那些记忆似乎被他踩在脚下,毫不留恋地碾成齑粉,风一吹,仿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转眼散得干干净净。
众人见裴忱进了书房,心中便有了答案,想上前去安慰云缨,却都犹豫着不知要如何开口。
云缨艰难地抽离思绪,对上他们担忧的目光,勉力憋回眸底的湿润,她缓缓抿唇,露出一个笑来,“谢谢你们。”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这些在外面凶神恶煞的土匪们霎时红了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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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缨回屋便开始收拾东西,她竭力控制自己忘掉那些难堪的回忆。
要收拾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亦不少,裴忱给她买的各种东西,云缨自是不会带走的,她收拾的大多是这几年众人送她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