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起那日,老夫人见了日益活泼明艳的缈儿,特意夸了沈三一句,他却看着缈儿说,要说谢,是该他谢三小姐才是。
她抬眼朝他看过去,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满满的宠溺和疼惜。
那一天,她盯着这孩子又看了失神,她不信他就这么轻易地会对从未谋面的妹妹关心,怀疑他这番作为是别有用心,可很快又觉得自己疑神疑鬼,十几岁的孩子,哪里会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纠结了好几日,最终,还是顺了本心,在自己为数不多的嫁妆里,精心挑选了这块玉佩。
三爷沈昀却有些坐立难安。
沈熙进府一个多月,他还是第一天见过一面,之后,再没碰上。
虽没见面,却因为他,自己三番两次地丢脸,他只觉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孩子就是他克星,时刻提醒他曾经的荒唐,如今的失败。
见沈熙跪下磕头,他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目光左飘右闪,就是没敢落在地上,见侯爷看过来,一个激灵,两腿一软,差点儿也跟着跪了下去。
见自己失态,他忙遮掩地将沈熙从地上拉起来,又急忙将柳姨娘准备的砚台塞到他手里,讪笑着道,“一点心意。”
话说到一半,又觉不对,忙住了口,打发他去见兄弟姐妹。
沈熙忍着笑将砚台交给了金戈,瞥见侯爷刚才还板着的脸这会儿已经铁青了,不由得又看了眼她这万事不走心的爹。
这位,估计毕生精力与心思全花在了女人身上,府里谁不知道侯爷天天逼她练武,他还送个砚台给她,要么是真不在意她这个儿子,要么就是故意跟侯爷挑衅。
他是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他的种啊,真是,连让自己哄骗下自己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