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起来时,一双桃花眼里光辉潋滟。
他的笑容是如此纤柔,好像古老象牙上面的光辉,又像是月光落在她心爱的医书上。
等蓁蓁从那种致命的悸动里抽身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
那笑容,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我来晚了,诸位。”
有人笑道。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翩翩公子进得场来,清贵无双。
魏桓。
出身四大家族之一,颍川魏氏。
自从明家被灭门以来,池家、姚家相继人才凋敝,远远避开了朝堂纷争。
只有魏家,近年来沦为了阉人一党的附庸。
印员外喜不自胜,“魏大人能赏脸前来,真是令蓬荜生辉啊!”
魏桓极是谦逊:
“印员外客气,都是为圣上做事。”
他不说话还不觉得,一说话,那微微变调的嗓音,便暴露了他少年去势、是个阉人的事实。
众所周知,进献给朝廷的秀女,还得先过了魏桓这一关。
有吃不上饭的穷苦人家,便将自己的女儿梳洗一番,卖给了魏桓。
挑挑拣拣,好苗子留下。
不尽如意的……
谁都说不清她们都遭遇了什么。
这魏大人表面上看着斯斯文文,甚至有些清俊,私底下的手段细讲起来,才最是令人发指。
白二娘不愿女儿进宫,便是打探清楚了这一点。女儿一不美貌,二不聪慧,若是送到魏桓手上,只怕是死路一条。
她推白蓁蓁出去,倒不是她有多么痛恨这个养女。
说到底她们无冤无仇,只因为如果两个人,必须要有人送死的话,她更不希望那个人,是自己生养十几年的女儿。
魏桓正与印员外相谈甚欢,忽地一声厉喝,划破了这片和谐的假象——
“阉狗,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