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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雨渐眸色微凝。

许是孤灯独坐,人的心便容易陷入寂寥,难免就思及了过往……

以往,也有这样深夜著书的时候。

这时,常常会有叩门之声响起,有人低唤一声“兄长”,送上一盏热茶,或是羹汤。

不过恍神一瞬,又继续落笔。

他体内的毒至今已经清除了大半,那眼翳之症也恢复许多。

看事物已然十分清晰,不需再借助外物了。

烛火摇晃,照出他袖口的杏花疏影,上面针脚细腻,却洗得有些发白,显然是一件旧物。

他落笔有序,丝毫不乱。

神色沉稳,一头长长墨发,安静地垂在肩侧。

黑者愈为黑,白者愈为白,纤尘不染。

执笔的手,亦是修长有力。

偶尔,他会抬起手来,按一按眼角,借以缓解那股针扎般的刺痛。

再落一字,他的眉梢忽地一蹙。

有人。

这间书室,除了他,还有别的人在。

听那呼吸声,就在十来步开外,他下意识望去,却只见排排的书架。

……想必是整理书册的小太监吧。

分神不过一瞬,很快不再理会,又提笔饱蘸浓墨。

傍晚很快来到。

暮色四合,光线暗沉,外面下起了小雨,雨打芭蕉,沙沙作响。

他终于起身。

拿起搁置在一旁的帕子,将手上墨渍仔细擦得干净,方才拿过墙角的二十四骨油纸伞,缓步走出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