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凉之战是非对错自有后来人公论,立场不同罢了。”孟謦舟不愿与他在往事上多做纠缠,只想解决当前问题,“那个所谓的见证者在东渝潜伏多年,你如何知他不变节?只一人言你便深信不疑,也曾作为将者,心思单纯至愚。若你非要将这笔账算在我贺家头上,那我今日也便代父亲解决了吧!”
徐昇一直站在边上未曾言语,呼鹰与贺家之间的恩恩怨怨无他一个外人多说些什么,只是感觉心脏处极为不舒服,也只是强撑着,手上的逢君仅仅地握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局势,只想着若是孟謦舟不敌,他再出手也不迟。
呼鹰一心想要报仇,所有理智都被亡故的家人面孔拉扯,他无法思索更多。拿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刀,刀尖直直地指向孟謦舟,“好一个颠倒是非之徒!你即一心想要代贺沥那厮受过,我成全你便是,不过还得速速报上名来,我的刀下从来都没有无名鬼!”
“定国将军府,孟謦舟。”
场上纠缠的身影让人目不暇接,盖是高手过招,招招式式瞬息万变,旁的人大多也只是看个热闹罢了,是何招式何如克制他们概不关心,只想要一个结果而已。也正是这个时候贺玉姝被人五花大绑押着来到场边 。
在往后的日子里,贺玉姝一回想起今日便觉得这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只见她面上脏兮兮的,衣服在与呼鹰比试的时候被划破,其间还带着斑驳的血迹,早先最为献给大当家的‘礼物’而被人细心打理的发髻,此刻也凌乱不堪,此刻的她正看着场上,不敢眨眼。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孟二哥,她知晓呼鹰的厉害,心中揪的极紧。
贺家几个兄妹当中,老大元衡武功平平,自保不成问题,贺沥也曾亲自教过,但奈何天赋所限,未有大的成就。
老二孟謦舟与老三白禹天赋极佳,贺沥教导的也是极为严格,不过对于二人采用的是不同的教育方法,使得他们早早在平阙城中扬名。
至于贺玉姝是家中最幼的女儿,又是好不容易得来的,贺沥不忍严厉,再加之小时被贺夫人强按着头读书,贺沥不敢违背贺夫人的意思,并未教她什么,贺玉姝一身的功夫则是跟着三个哥哥以及在外面一点点学来的。
心中的那根弦在孟謦舟被呼鹰一刀划破衣襟时绷到极致,“二哥!”短促的呼喊声在周围人群的惊呼叫好声中消失不见,贺玉姝心急如焚,但有不能有丝毫动作。
险些丧命也阻止不了孟謦舟再次冲向前的步伐,但在几个回合之后还是落败,一口鲜血喷出,人便想落叶一般飞了出去。
呼鹰拿着刀一步一步逼近,“小子,你现在可是后悔了?后悔也晚了!”
徐昇正欲上前却被早就有所防范的龙非制住,还未想出脱身之法又见得呼鹰忽然顿住脚步,弯腰捡起东西,那是一块算不上多好的玉石,浅绿之中还带着斑驳的杂质,若是放到街市去卖恐也值不了多少钱。
饶是如此,也令得呼鹰心神大震,他连忙翻过另一面,只见原本就质地不好的玉石还刻着一个歪歪斜斜的字,这字……是他刻上去的!想到这里呼鹰猛的上前,提着孟謦舟的衣襟,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来的?”
孟謦舟看着神色不对的呼鹰,他一边说一边把手慢慢伸向腰间,“这东西是我娘的遗物,你快还给我!”
“不,不可能!怎么会……”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一般,呼鹰猛的把手伸向孟謦舟的左耳后,果不其然看见耳垂处有两颗紧紧挨着的红痣,“凛儿,我……”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胸下一疼,只见一把弯刀匕首正插在胸前,他有些愕然地看着孟謦舟冷漠的双眼,强忍着把话说完,“我……我是爹爹啊!”
第76章 第柒拾陆章
呼鹰被人刺中胸口生死未卜,寨中大乱。
因大当家的昏死前不许旁人为难孟謦舟,龙非只好将徐昇、孟謦舟与贺玉姝三人关押在一起,待大当家的醒过来以后再做处置,如果最终未能苏醒,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孟謦舟独坐在一处,面朝着窗户,但窗户实际上已经被龙非让人给封死了,他身上的衣袍凌乱显得整个人有些狼狈,只是静坐半晌都不言语,背影显得孤高而哀伤。
徐昇将早先寻到的怀陵匕首还给了贺玉姝,贺玉姝本想同他说些什么的,但瞧着他面色不大好,最终只好言存腹中。
一行三人,现在看起来反倒是贺玉姝这个最受罪的人最是健康。
贺玉姝走至孟謦舟身边,盘腿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腿上,眨了眨眼睛说道:“每次我在外面闯祸时绝大部分都是二哥为我善后,但这一次我后悔了,我不该自己跑出来的。”
“束凉之战是非对错自有后来人公论,立场不同罢了。”孟謦舟不愿与他在往事上多做纠缠,只想解决当前问题,“那个所谓的见证者在东渝潜伏多年,你如何知他不变节?只一人言你便深信不疑,也曾作为将者,心思单纯至愚。若你非要将这笔账算在我贺家头上,那我今日也便代父亲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