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林婷带了一盒苏晓爱吃的泡芙过来，一向安静的走廊传出大喊的声音，隐隐约约认出这是苏晓的声音。

她心里暗叫不好，立刻跑到病房前，看到苏晓的双臂被她外婆和舅舅拉着，苏晓眼神像是带着厮杀般的猩红，直视眼前的医护人员，大喊着，“不是说准备醒了吗？怎么会出现器官衰竭！你们怎么治的！”

尽管在大喊大叫，却没人认为现在的她是愤怒的。她的泪水像断线的珠子，林婷看得心疼。

她走过去，向医生们鞠躬道歉，带头的医生连忙摆手，他们一点都没有怪苏晓，反而理解她，同情她。

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女孩，就在一个月前失去了父亲，如今母亲情况这样，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等医生走后，苏晓双腿发软，直接坐在地板上，尽管外婆自己的心悲痛不已，还是把苏晓搂在怀里，仔细地擦干她的泪水。

苏晓平静下来后，眼神空洞地看着林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不是他们的问题，我……我控制不了。”

林婷鼻子发酸，一直点头，认同她。苏晓需要的是一个发泄点，而亲口告诉她坏消息的医生不幸地沦为发泄对象。

等她擦干泪水，重新站起来之后。看似恢复了，但这个样子林婷看得背后发凉。

苏晓恢复了那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苏父离世不久的时候那个样子。

她说要去洗手间，林婷知道她是又躲起来舔伤口，也不打扰她，这个时候需要她自己想通，做心理准备。

就这样，苏晓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来到医院看望苏母，晚上回家睡觉，像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