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页

苏毓珠面上不发作,私下里却将桐月百般折磨,也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如今的一切,竟然不知道陆芸鸳的处境如此艰难,可柔弱的苏毓珠背后会是这样一番面目吗?陆芸婉不敢相信,也不敢想。

-

匆匆赶到苏毓珠院里,阿娘顾寒宜神情担忧迎上来,见到狼狈的陆芸鸳也有些吃惊,母女俩还没来得及说上话,见到屋内的光景,陆芸婉的心里也忐忑。

苏毓珠正卧床,一副病西子的模样娇柔不可胜言,陆旻之望着苏毓珠的目光温柔,但对哭泣的陆芸鸳置若罔闻。

“这是怎么回事?”陆旻之指着陆芸鸳说道。

陆芸鸳瑟瑟发抖跪下,只顾着落泪不敢说话,陆芸婉为她抱不平道:“今日桐月姨娘不见了,听闻是苏姨娘将人唤过去的,回来之后浑身是伤口。”

顾寒宜抢先一步打断陆芸婉的话茬:“这又能说明什么,桐月已疯若是说了什么话,也不过是疯话罢了,何必要在意呢。”

陆芸婉不解看向阿娘,顾寒宜皱眉轻轻摇头示意陆芸婉不要说话,惟恐惹陆旻之生气。

苏毓珠气若幽兰,含情脉脉凝视陆旻之:“二娘子如今对我有怨言实在是冤枉,若是桐月姨娘磕着碰着都来找我,这罪名怎么担待的起。”

陆旻之看向陆芸婉横眉冷对:“你也知道毓珠一贯以来的品行,怎么如今空口污蔑,向着一个疯子也不愿意相信她,她最是柔和的一个人,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见他们深情款款,陆芸婉和顾寒宜仿佛成了局外人一般,可桐月也曾是阿爹的枕边人,怎么会厌恶到这样的地步,陆芸婉不解。

顾寒宜愧疚道:“都是我的错,没能看管好桐月,夫主要罚就罚我好了。”

陆旻之不满道:“桐月已疯,寒宜你平日一定将她看紧一点,如今毓珠已经有了身孕更得事事小心为上。”

“我不打紧,就怕哪一日桐月害了我们家霜儿,和这腹中的孩子。”苏毓珠面容温和抚摸小腹。

见到苏毓珠此种举动,陆芸婉猜测苏姨娘这是又有喜了?

陆旻之温柔揉捏着苏毓珠的双臂:“毓珠如今身怀六甲,且大夫断言这一胎是男孩,桐月行事疯癫,如今惹事,不许人再去照顾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顾寒宜略带哭腔跪下来求情:“阿鸳还小不能没有姨娘,夫主还请息怒啊。”

陆芸婉的眼眶里泛起了泪珠,阿爹当真如此绝情么,母女俩都跪在地上求情,陆旻之却不为所动,陆芸婉声音颤抖:“可她身上的伤口是真是的啊。”

陆旻之却丝毫不顾阿娘求情,阿娘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度日,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怎可能因为一个妾室就烟消云散了呢。

苏毓珠好像也在劝陆旻之消气,陆旻之的神情才终于有点动容,可是在陆芸婉看来,竟然是十分可憎了。

“姨娘敢做难道不敢承认吗?”陆芸婉看着苏毓珠,似乎想要看穿她在想什么。

陆旻之发怒道:“你又在胡诌些什么?怎么和姨娘说话的。”

苏毓珠不知所措看向陆芸婉,委屈着辩解道:“阿婉这是在说什么,可是冤枉姨娘了,自问一贯以来没有对不起阿婉的地方,为何要受人挑唆呢。”

苏毓珠暗示陆芸鸳挑拨,陆芸鸳惶恐在她面前跪下哭泣道:“姨娘饶命芸鸳不敢,是桐月姨娘自己磕碰着的,和您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芸鸳的不是,不该挑唆姐姐和您的关系,求求您饶恕我吧。”

陆芸婉默然将芸鸳扶起,如今这光景是越来越明了了,是不是苏毓珠做的已经不重要了,她根本就没想给桐月活路,苏毓珠确实从来没有对不起她过,但桐月可曾对不起她过,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陆旻之神情高深莫测:“为父已经为你安排一去处,这段时间你便在那边静一静心,日夜为父母祈福,待姨娘生养之后便将你接回,你意下如何呢?”

原来今日苏毓珠心悸落红,不知从何处请来一方士,说这府中有人相克,问遍所有人的八字之后暗暗指向陆芸婉,陆旻之岂能不恨。

阿爹还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吗?如今的光景这个家好像也没有她存在的必要了,好像想通了似的,眼前好像就只剩下离开一条路。

其实她有时也会恨,为何阿娘要如此柔弱,比不过苏毓珠的手段,但阿娘从来都是这样柔和的一个人啊,陆芸婉殷切看向阿娘:“桐月姨娘就拜托阿娘好好照顾了。”

顾寒宜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直视陆芸婉,陆芸婉霎时心沉到谷底,也是啊,如今后宅里柔弱的阿娘根本就是任人宰割,自身都难保还怎么保桐月。

苏毓珠面上不发作,私下里却将桐月百般折磨,也唯有这样的解释才说得通如今的一切,竟然不知道陆芸鸳的处境如此艰难,可柔弱的苏毓珠背后会是这样一番面目吗?陆芸婉不敢相信,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