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二人同榻而眠,被窝暖和,陆芸婉将小小的陆芸鸳抱在怀里,陆芸鸳往姐姐怀里缩了缩似乎想要寻求更多的温暖。
陆芸婉问道:“桐月姨娘好好的,怎么就发疯了呢?当年我也才七岁,竟然对此事毫无印象,想必是阿娘她们有意瞒着不让我们知道。”
“也是听府里老人说的,当年桐月姨娘正当盛宠,隐隐有超过苏姨娘的苗头,就听闻桐月姨娘和侍卫有染的事情,姨娘对阿爹一片痴情,怎么可能会和别人有染呢。”陆芸鸳悄声在陆芸婉的耳边呢喃道。
“不知那名侍卫现在何处?”陆芸婉问道。
“也许被阿爹所害,这件事情并未流传开来,也许觉得是丑闻强行压下来了吧,又因时间太久远,已经死无对证了,姨娘也就坐实了与人私通的名声,这恐怕就是被阿爹厌恶的导火索吧。”
陆芸鸳和姐姐攀谈着,说着渐渐因为疲倦而有了困意,眠在陆芸婉的胳膊弯中,不愿意惊动她,陆芸婉长久的维持这个姿势,看着她渐渐睡的沉稳。
陆芸鸳睡的极不安稳,睡梦之中还在哭泣,泪水沾湿了枕巾,陆芸婉为芸鸳擦拭泪水,想到这些日子她过的实在是太苦了,不管怎样日后应当苦尽甘来才对。
第11章 静好
陆旻之巡视备战物资,已经外出有数十日,统筹瑕丘府库军粮装备的调度,责任不可谓不大,崔承嘉期间一直陪同。
陆芸婉回来之后,连着三日都未见到阿爹,今天还是头一遭请安。
陆子卿带着陆芸婉行在陆府的长廊上,陆旻之正在书房召见幕僚。
春光明媚,陆芸婉梳双寰着一袭浅蓝色窄袖上衫下着白色襕裙,远方衣着端严迎面而来一郎君。
其实知晓距离这样近她们迟早会有再次见面的一天,没想到再次见到会这样难堪。
毕竟那个时候陆芸婉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村姑罢了,会认为她只配做一个奴婢么,萌生这种想法之后又觉得可笑,为何要在意她在崔承嘉心中的地位呢。
崔承嘉的目光直直停留在她的身上,陆芸婉柔顺样貌,衣着鲜艳,一如初见那日,细看又有些不一样,他的眼睛无法从她身上挪开分毫,始终想不明白,有一种迟滞的感觉萦绕在心头。
陆芸婉的目光闪躲不敢望向崔承嘉,只能将头低垂,崔承嘉也是无法明了为何一直挂念着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和陆刺史又是什么关系,这段时间疯了一般四处寻找,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只是像这般突然闯入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很有些失态。
一心想着重逢,脑子遍一片空白,那些烂熟于心的字句竟然都一一忘记。
陆子卿心道崔承嘉一贯以来都是神采奕奕的,怎么今日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恐怕是太疲劳的缘故,率先打破了沉默:“承嘉兄好巧,今日来与使君议事?”
崔承嘉朝陆子卿抱拳:“子卿兄好久不见,心中甚是挂念,得空了至寒舍我们好好聚上一聚,还请赏光。”
崔承嘉的目光流转到陆芸婉的身上:“不知这位女郎是?”
“这便是从前一直与你说的,我的妹妹芸婉啊。”陆子卿大方的将陆芸婉介绍给崔承嘉。
崔承嘉心里有些骇然,眸色不免一暗,原来眼前之人便是从前陆子卿口中曾经说过的甚是疼爱的妹妹,崔承嘉复夸赞道:“从前就听子卿说过妹妹十分可爱,如今有幸得见觉得子卿所言非虚。”
“府君谬赞了。”陆芸婉深深低下头颅,始终不敢去看崔承嘉。
崔承嘉一时心中恻恻,若是知晓她是陆旻之的女儿,前日为广陵王求为夫人的话应当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的吧……
他们很快就失之交臂,回首去看,陆芸婉秀雅身形紧紧跟随陆子卿行去,他们朝着截然不同的方向而去,一如命运在沉浮之际要涌向不同的方向一般,毕竟当世门第隔阂由来已久,就算他想娶,恐怕也不可得了。
虽然多次故地重游但是没再遇到她,人好像凭空消失了,大雪纷飞之时沿着那条河寻找,可是那里竟然再也没有一个浣洗的女孩,好像失去踪迹了一般。
曾四处走访打听她的下落,经常去那片梅林希望能够偶遇,不知道她叫什么,不知道她究竟是哪里人,怀着一点可能性漫无目的的寻找,求而不得已成痴狂。
也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不知为就是想着能够再见到她一面而已,原来她在心上竟然留下了如此之深的烙印么?
陆芸鸳的物件都搬来了陆芸婉这边,主母着意又为她添了许多的物件衣饰,顾寒宜担忧紫苏照顾不过来,又将阿湄指派到了陆芸婉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