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剑光朝陆芸婉劈来,是一张冷漠而陌生的脸,不含任何感情只为取性命一般,目睹这一切似乎无处可逃,大脑空白一片,好像听见阿娘和芸鸳的惊呼声,看见她们焦急的目光,知晓处境不妙,剑光近在咫尺。
剑却没有落下来,抬头看见崔承嘉挡在了身前,陆芸婉瞳孔蓦然放大,崔承嘉眼眸如寒星盯着刺客,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刺客的剑将桌子劈成两半,剑锋深深嵌入崔承嘉肩胛骨皮肉之内,划开一道伤口之后,鲜血四溅。
原来当时崔承嘉看到那名刺客朝陆芸婉袭去的时候,在台上被围困住,当时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救下她拼命从台上突出重围来到她的身边,看来他还是逞能了。
陆芸婉始终处于震惊的状态下,直到陆子卿提剑赶到守在陆芸婉的面前,直到一切终结,仪表格外凌乱,崔承嘉捂着肩膀扶住一旁的桌子坐下,云淡风轻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二娘子,你没事吧。”
那手臂竟然满是鲜血,还微微颤抖着,陆芸婉看着流血的手臂楞住,想要握住却不敢:“府君,你救了我的性命……”
第13章 拜谢
“都是应当做的,看见二娘子如今好好的,心里就放心了。”崔承嘉于阴影处背对所有人,这话好像只讲给她听。
崔承嘉的手垂落下去,内衫几乎被浸透,大半外裳都染红了,陆芸婉始终沉浸在刚刚千钧一发之际,崔承嘉挡在她面前的举动。
他好像是发自本能一般挡在她的面前,这让她很不解,崔承嘉到底是图什么,若是刚刚那一剑再偏一点,刺中心口,他很可能会死,他难道不怕吗。
陆子卿赶到之后看见崔承嘉的伤势担忧道:“你的手臂看样子伤的不轻赶紧包扎一下吧,刚刚一直在阿爹那边守着,疏忽了妹妹这里,幸好有承嘉在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
陆芸霜满心担忧上前扶住崔承嘉怒气冲冲对人群喊道:“快来人啊,崔府君受伤了,都死了不成?”
崔承嘉虚弱的说道:“我无碍的,去看看二娘子有没有伤到吧。”
陆芸霜听见崔承嘉如此说心里难免怨恨,“为了她您竟然连性命也不要了,究竟为何要置自身的安危于不顾呢,她难道会感激你吗?”
听到陆芸霜的话,才有府兵赶过来为崔承嘉处理伤口,见芸霜上前,陆芸婉默默的后退了一步,落在了一个胳膊弯中,陆芸鸳扶住了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陆芸婉。
“我没事的,幸亏有崔府君在。”陆芸婉宽慰了一下三妹,被陆芸鸳搀扶着回去休息。
临别之时朝场内看了一眼,果然如修罗炼狱一般,府兵将现场团团包围,只剩下几名刺客已经插翅难逃。
陆旻之下令关闭城门,眉宇间有很沉重的思虑:“关系极为不好的死对头便是青州刺史布仲舒,难道是他所为?子卿也说过排查到南边青州刺史有异动。”
北凉退兵数十里,有偃旗息鼓的态势,是带着什么目的前来呢,是否北凉人所为,又或者说是南祁之人。
拷问刺客之后,真相慢慢浮出水面,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正是青州刺史布仲舒,密谋亲信将陆旻之取而代之,设下这场局想将陆旻之和家属一网打尽,让陆旻之拱手让出兖州刺史之位,却也对他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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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春之后不久陆子卿要启程回到军队驻地,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到。
临走之前,陆子卿备了大礼带着陆芸婉去崔府登门致谢,也曾经允诺要与崔承嘉小聚,碍于一直都没有空闲一直都未曾履行诺言,如今刚好将两件事情一起办妥。
去探视之前陆芸婉也仔细想了想应该送点什么聊表心意,想到崔承嘉那天为了她流了那么多血,亲手做了一些补品带上,有恩必报的道理,她怎么会不懂。
崔承嘉出身于清河嫡系,阿娘出身荥阳郑氏名映容,崔氏前任家主是崔承嘉的父亲,如今早逝,现任家主是长兄崔曜,小字伯怀。
来兖州之后在城中置办了府邸,崔承嘉那样出身于门阀的人生活应当很奢侈吧,是她们家不能比拟的。
陆芸婉在心里暗暗想到,但经过主上开国之战,政权在寒人武将的手中,不知道是否会有一日,今日贵不可言的士族也要消弭呢?
牛车穿过人声鼎沸的集市,来到寻常巷陌有一木门,才发现和想象之中的并不一样,崔承嘉的生活好像很简朴和传闻并不一致,早有一豆蔻年华小女使候在门口,看见陆氏的牛车之后福身相迎。
希望崔承嘉的身边没有这样一个女使,所以说红袖添香,崔承嘉也不能免俗吗?陆芸婉困惑:“我见那名女使生的不俗,气派非同寻常,身份应当不简单才对。”
一道剑光朝陆芸婉劈来,是一张冷漠而陌生的脸,不含任何感情只为取性命一般,目睹这一切似乎无处可逃,大脑空白一片,好像听见阿娘和芸鸳的惊呼声,看见她们焦急的目光,知晓处境不妙,剑光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