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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子如此为我筹谋,心中感激,只是谢娘子如今孤身一人在荆州为何不为自己多筹划一些呢?”

谢锦珊陷入到了痛苦的回忆之中:“永年是如鹤一般高洁的人物,其妹是崔府君的长嫂,崔府君应当比我更了解他的为人的。”

“可现只有娘子的名声因为他受到了损坏,为何还放不下呢,且听说他在那件事情中并非纯然无辜,究竟是怎样一回事,难道是他污了娘子的名声不曾?”

谢锦珊叹息道:“人皆有软肋,为何会被皇后拿捏住,士族相互争伐的事情不在少数,很少有能偶团结起来的时候,永年的软肋也许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陆芸婉关怀道:“之后谢娘子有什么打算吗?听永年说过他一向厌恶善于嫉妒的夫人,谢娘子还在等他回心转意不曾?”

谢锦珊怅然道:“我没有在等任何人,我不过是无用之人只是苟延残喘着罢了,慧姬已经容不下我,也只能远远避开便罢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如今容不下慧姬的正是王尚书,碍于江夏王的情面娶了慧姬,三年无子,王尚书对她并不喜爱的,若是和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慧姬无子,江夏王女的地位再嫁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就不用苦苦等待了,对谢娘子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

谢锦珊最终只是摇头感叹,“你们都道我爱慕王尚书到了疯魔的地步,可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和慧姬争他的,我的心里从来爱慕的都是太子殿下,可他如今娶了太子妃,身边又添了许多侧室夫人,哪里还有我的位置呢?”

昔日两情相悦的人,怎么会闹到这样的地步,陆芸婉看不通透,也只知道当年宫宴一事绝非那般简单,王尚书也绝对不是干净的,也许他故意毁坏谢锦珊的名声也说不定,只是为了打压谢氏,想让谢氏出不了皇后罢了。

当世和离再嫁之事常见,女子也有权利休夫,但王夫人一直不愿意改嫁,莫非心中也属意于王尚书,这才苦苦等候不愿离去,如果是这般,倒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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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好之后,广陵王妃袁朝雨再一次邀请陆夫人和陆芸婉到王府一叙,因为宴席上忤逆了广陵王的意思,陆芸婉再一次应邀前往王府请罪。

看不明白广陵王府是个什么意思,是打算揪着不放还是握手言和,毕竟崔承嘉以死相逼,也许这一次会放过她吧,只是雍州兵患还未解决,广陵王又怎么会轻易握手言和,一定还留有后手在等着。

宣城王妃亦在,圆润世故,容貌放在一起,竟然让人分辨不出孰胜一筹,二位王爷并不是一母所出,只是宣城王唯广陵王马首是瞻,因所辖州郡比邻,故而时常来往。

宣城王妃看见陆夫人和陆芸婉来,朝她们微笑致意,宣城王妃容貌高贵又和蔼可亲,袁朝雨示意赐座,“既然人来了,我也不拉着你们一味的闲聊,今日有一人我想让你们见一见。”

陆芸鸳穿了一件鹅黄宫装,从帘幕之后缓缓步出,丧乱之时为了救她引开军士不知下落,莫非那一日跑散之后意外被宣城王所救么。

在看见陆芸婉之后陆芸鸳同样是惊愕,失而复得不可谓不喜悦,喜极而泣扑到陆芸婉的怀里泣不成声:“阿姐,芸鸳终于又见到你了。”

宣城王妃道:“听闻是陆旻之将军的幺女便悉心照顾,想着终有一日能够完璧归赵。”

顾氏携陆芸婉朝二位王妃跪下:“王妃之恩,陆氏没齿难忘。”

袁朝雨道:“人是救了,可是宣城王这个恩你们陆氏打算怎么报呢?”

但是听王妃这口吻这是打算待价而沽了。

袁朝雨柔和的面目下不知道藏着什么,“宣称王和我们王爷素来亲厚,左右都是欠了我们王府的大恩,若是让芸鸳入王府为夫人,你们意下如何呢?”

人已经在宣城王的手里还不是任凭摆布,若是说不愿意恐怕就只能不认芸鸳这身份了,人也无法得回来。

广陵王妃耐性有限以权势威压陆氏,“已经忤逆过一次了,再次忤逆的话当我们广陵王府是什么了,你们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但王爷呢?”

“且芸鸳是庶女,出身低微,能做夫人已经很抬举。”顾寒宜讪讪道,“既然广陵王看上了鸳儿,有意纳为夫人,这自然也使得的。”

听见顾寒宜答允广陵王妃这才满意:“鸳儿择吉日正式入府,顾夫人以为如何?”

对顾寒宜来说,芸婉不能入广陵王府的门,广陵王和太子的关系尚不明朗,广陵王遭到忌惮,夫主又是站在太子一侧,若有一日广陵王有了什么不臣之举,不能害了芸婉去。

有芸鸳替姐出嫁一举两得,对芸鸳来说也是抬举,她们的关系那么好,总能顾念几分往日的情分,至于芸鸳今后会不会幸福,是否会遭受什么磨难,她已经无暇顾及。

“谢娘子如此为我筹谋,心中感激,只是谢娘子如今孤身一人在荆州为何不为自己多筹划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