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嘉面对陆芸婉的时候总是存了十二分的小心之意,于此道还是稚嫩,总是嫌弃自己笨拙,惹得芸婉不快,因此总是浅尝辄止。
好似被轻薄一般,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陆芸婉愣神,在他的怀里像只无措的小鹿,眸中荡漾一汪潋滟迟迟凝视着他。
要让人沉醉其中不愿醒来一般,崔承嘉揽着夫人笑意不减,若是此刻要再胡作非为些什么,夫人恐怕也不会抗拒吧,如此就想着要更加逾规一些,这样夫人就永远不会离开身边了。
伸手勾勒出她的眉目,一汪潋滟渐渐荡漾开来,肌肤相贴是温热的触感。
星垂平野,船行的缓慢,四下寂寥,陆芸婉枕在崔承嘉的肩侧酣眠。
曾经总是远望或者是仰视崔承嘉,如今日日朝夕相对,想到曾经所有的盼望不都在今时今刻吗,如今已经得到,所想的又是如何守住不至于失去,艰难求索仿佛无有终止。
崔承嘉合上眼睛:“当今的世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承嘉去解决,要保护好阿婉和族人没有一番大业成就是不可能的,也许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已经不容得退却,不能总是想着留在建康城的繁华靡丽中,又或者是隐居于山林,这些于承嘉而言都太奢侈。”
感觉到身侧之人渐渐放松下来呼吸平缓的起伏,陆芸婉双靥泛起笑意:“既然如此,夫君一定要将病养好。”
在这山水之间,仿佛唯有他们二人一般,经历过兖州的萧索,江陵的草木繁荣,建康的纸醉金迷,还愿意相守到地老天荒,到底他们会去向一个怎样的未来呢,政敌环伺,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尽最大的努力重整旗鼓,哪怕只是螳臂挡车。
“在京城的那几日真是将我吓坏了,才知道无能会招致一个怎样的后果,一心想着振作起来,才能够尽最大的可能去守护身边的人。”崔承嘉道。
陆芸婉抚上案几上的一把赵瑟,瑟声飘向悠远的地方,崔承嘉小憩聆听似乎忘言,乐曲丝丝入扣,弹拨都沁入他的肺腑一般,若是能够日日听得就好了。
崔承嘉想到夫人奏瑟的技巧当真是高超,他知晓乐曲虽然愉悦人心,又是夫人所奏他心甚爱难免沉迷其中,也有些担忧日后若是长久的沉迷在纵情声色中该如何是好。
转念想想又觉得荒唐可笑,夫人今日能够奏瑟使得他愉悦,也不过是看在他病中的份上,必然不能够见他沉湎其中的,也会及时劝说。
崔承嘉觉得刚刚的想法实在是太幼稚了些,这种时候怎么能够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担心,应当好好聆听乐曲才对,这才平复心情直到一曲毕。
蕊儿见夫人和府君感情甚笃,心中自然也是高兴,夫人让她好好照顾少爷,觉得有夫人陪伴不多日少爷的病都会好起来,夫人的病也能慢慢养好,她也就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就这样相濡以沫,忘却那些让人烦心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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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雍州南新郡之后崔承嘉携夫人拜见了郡公,陆旻之对女婿的到来很是高兴,他这边虽然有昔默帮衬,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陆旻之平时所居住的房屋简朴,唯有四壁罢了,且因为年纪渐长的缘故,身边的美妾也没有了,唯独喜好的事情就只有在休息的时候阅读兵书而已。
子卿子诚和夫人都守在建康,若是他领兵在外有异动,他们的性命恐怕将受到威胁,这也是在无形中对他形成掣肘的一件事情。
崔承嘉足智多谋在兖州时分已经领会过,如今肯来帮忙自然很高兴,只是病中多有不便,立刻命人为他准备出入车與。
陆旻之受了二女儿的拜礼,这些年总是聚少离多,眼看着就长大了,“连日不见,阿婉出落的越发出挑起来,听闻霜儿也出嫁了,我这心里实在是开心的厉害……只是不能够亲眼看到你们出嫁始终觉得难过又有点遗憾。”
如今三位女儿的婚事都尘埃落定,也算了却心事,大女嫁得亲族,魏氏穆衡,温平有礼,二女嫁入高门,嫁得郎君,三女嫁入皇家,受尽恩宠,爱屋及乌连带他被主上爱重。
“就算不能够亲眼到场,心里也明白阿爹对女儿的爱,不会少分毫的。”陆芸婉宽慰道。
陆旻之听陆芸婉这样说愧疚感才少了一些,既然得到了女儿的理解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他也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守护着她们的。
“阿婉的身体不好,此行还要将养着。”崔承嘉道。
陆旻之对女儿的身体关怀起来,曾经听到过传闻说是贵姬赐酒谋害亲姐,刚开始听到是不信的,如今见了真人才愿意相信,没想到芸鸳她竟然疯魔到这样一个地步,“阿鸳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崔承嘉面对陆芸婉的时候总是存了十二分的小心之意,于此道还是稚嫩,总是嫌弃自己笨拙,惹得芸婉不快,因此总是浅尝辄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