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暴露深渊巨兽的弱点,竟尔不惜激怒它,而且这个弱点,很有可能是不存在的。”
抚琴女子语声轻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仿佛生具一双慧眼,世间一切,无所不知。
她依旧看着琴弦,长睫微垂,“巨兽已死,仍未放下手中刀刃,状似疯癫。此人凉薄嗜血,孤注一掷,恐怕不好驾驭。”
纪浮桥挑眉,好似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道:“哦?凉薄嗜血?灼雪,我们什么时候拒绝过这样的人?此人既能够冷静分析,见地一针见血,更兼下手狠绝,如今暗门人才凋敝,正是求之不得呢。”
灼雪停下抚琴的手,掩入衣袖间,微笑道:“观其幻境情景,此人心中执念应是她的师父,而破解之法……”
“我暗门之人不能拥有执念,以至于任何感情,倘若她无法割舍,便是心志不坚,杀得了深渊巨兽又怎样?仍然不配入我之门。”纪浮桥道。
灼雪继续抚着琴,唇边淡笑若有似无,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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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不挽看着师父演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剑法,那剑走势凌厉,不同于以往所授武学,颇有些你死我活,同归于尽的意味。
师父收了剑,递给月不挽,道:“方才可瞧清楚了?你来试试。”
月不挽接了剑,循着记忆,有样学样地舞了起来。她觉得冥冥之中,已将这些招式练习过千百遍,早已经熟记于心。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她将最凌厉的一招刺向茅草屋的方向,脑海里顿时弹出一系列画面,犹如烟花炸裂,一闪而过。
师父身上破了个血窟窿,静静地躺在那里;血色的‘逃’字藏在桌底漫延,灼烧双眼;原本属于师徒俩朝夕相处,满是温馨回忆的茅草屋,变得零落四散,破败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