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雅目送老师的离去,这才拍了拍双手在刚刚切磋时沾染的尘土,悠悠离去。她走几步,又停几步,踌躇不前,似是在定夺,又似是没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方向。
她一向最不愿回家。
可如今夕阳西下,山路又陡峭难走,若不乘着日色的余晖回家,这一晚怕是得在这荒山野岭中过夜了。
她这才极不情愿地向前走了几步。那金红的夕阳就打在她的左脸上,将她发丝烫金了一般,风徐徐吹拂过她的耳畔,将她深红的衣裙带起飘然于身后,活像一匹脱了缰绳的红马。
她对赵府熟门熟路,找到那最矮的墙根处一个翻身便能翻墙入府,可惜的是那处墙根是后厨的小道,人多眼杂,且这么多年许多丫鬟都对她的行踪摸得透彻。她才刚翻墙落了地,后脚便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赵!雅!春风说看到你今日离府,我便知道你肯定又偷偷上了山!你还有脸回府!气着你父亲你怎么担得起?”
果不其然,赵母一路风尘仆仆地赶来,神情气急败坏。身边跟随着的则是她的大丫鬟春风。
赵雅将耳边的碎发理到了耳后,轻巧地起了身,笑中颇有嘲讽,“赵姨娘,我三日后还要如此离府,您可得想着法子来约束我呢。”
赵母那双明眸皓齿如今平添了怒气,手紧紧捂住了胸口,“你这小兔崽子不要得寸进尺!你那命苦的母亲已早逝,我如今已是夫人,你这般称呼膈应着谁呢?”
赵雅本不想理她,奈何今日脾气格外地冲,又听她提起赵雅的生母,一时忍不住想怼她个两句。
“夫人不夫人我不知晓。只是你如今膝下无子,父亲万一再去找个什么二姨娘三姨娘,你可得好好想想如何笼络他的心。”
赵母气得满脸通红,顺着春风的手臂里一倒,春风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而抬头定睛一看时赵雅已经全无了踪迹。
赵雅长叹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被那疯婆子吵得头疼,她眼下好不容易回房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