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害臊,只是他从未与旁人这么接近过。
沈孤雪虽出身钟鸣鼎食之家,但从未沾染过富贵子弟有的毛病。从刚会走路开始,他就已经在明月宗清修,连话都没说全乎,就已经会抱着剑了。
他天生剑骨,一心只有剑,旁的杂事从未入眼。
如此数来,唯一可以称得上“牵连”的,竟然是……谢峤。
沈孤雪的心绪渐渐平静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侧过头看了过去。
谢峤闭着眼睛,羽睫卷翘,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睡着了。
他靠在了沈孤雪的肩膀上,脸颊被压出了一道浅浅的红痕。衣冠散乱,一缕黑发从额前垂了下来,轻轻摇晃着。
沈孤雪的目光轻轻一转,悄然无声地落在了谢峤的额角。
那里,有一道暗红的伤疤。
西魔州民风彪悍,全民皆兵,就连妇人都能上阵杀妖,在这样的土壤上,大多数修士性格暴戾狂妄,不讲道理。
以谢峤这般纤细的体型,在西魔州有些镇不住场。
许是这个原因,他刻意在脸上留下了一道伤,以添威风凛凛之势。
不过此举倒是适得其反了。
少年的皮肤白皙,那一道疤痕纹路犹如祥云展开,乍一看就如同白瓷上的点缀,不见威武反显别致。
不知为何,沈孤雪的呼吸微微一滞,竟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愫。
上方白玉圆盘轻轻晃动,将一切收入眼中。
……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到了,谢峤却没有醒来的意思,甚至还用脸颊蹭了蹭沈孤雪的肩膀,发出了两声哼哼。
跟个小猫似的。
沈孤雪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明月宗上是饲有灵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