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崴了,”裴盛将重量过度到时景身上,单脚支撑着地,扬着低低哭腔道:“好、好疼。”
沈斯陵的少爷脾气在他跌倒的瞬间缩了回去,还在想他也没用多大力气怎么裴盛就摔倒了,可一听哭腔又瞬时心软了,心虚咬了咬唇瓣,见他柔弱无骨挂在时景肩头,手指搅了搅衬衫下摆不是滋味,噘着嘴别扭道:“哪儿有那么疼?”
裴盛垂着头不敢看他,似摔碎的花瓶般卑微到了尘埃里,声音像能拧出水似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只是喜欢时景,怎么就……怎么就不要脸了?”
那声音很轻,像精致的瓷器一碰就要碎裂了。
这话让时景心尖似拂过刀般,望向裴盛时眼底多了几分复杂。
真这么喜欢她?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沈斯陵像被挑动了心里最坚硬的弦,满胸口塞满了石块堵得慌,别开眼支支吾吾道。
论喜欢时景这件事没人比他更久,那要是喜欢时景,缠着时景不要脸,那他岂非是最最最不要脸的人了?听着这自卑自贱的话,竟还生出些同情之心。
“裴先生,你不是我的,你是你自己的。”时景薄唇抿了抿,望着裴盛淡淡道。
裴盛眸光闪了下,藏在袖下的五指握得紧了紧,复又松开,抬眸冲她轻轻笑了下,颔首道:“嗯。”
“这里不宜久留,还是先撤离。”时景蹙眉打破了尴尬沉郁的气氛,知晓此刻不是交流的时机,“我背裴盛,斯陵你先跟我回帝国学院,我到时候再送你回去。”
破训练场上的血腥味浓厚,又夹杂着虫族尸体刺鼻的味道,恐怕还会有更多虫族循着味道寻来。
沈斯陵搅着手指,负罪感这才少些,乖乖巧巧点头。
可下一瞬,他见时景蹲下神要背裴盛,醋意又翻了,忙拽过要趴在背上的裴盛斩钉截铁道:“我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