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完最后一个标点,点击保存,远帆这才松了口气,一直端坐的身体松垮下来,侧眸对邰姐笑了笑,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邰姐摇头笑,又催她,“赶紧洗洗睡吧,一会儿又得起床了。”
远帆答应着,起身往洗浴间走去。
温热的水不断浇在头上,脸上,身上,又落向瓷砖,四周弥漫起氤氲的水汽,混合不停歇的水声,令脑海中某个念头变得清晰起来。
凶手遗留在现场的假身份证,让她不由自主想起许军的两个身份——
在西河镇他叫许军,超市墙上挂着的营业执照不能作假。昨晚在酒吧他却是“帆哥”,远帆后来问他现在的名字是真的吗,他郑重地回答,是。
彼时醉酒的她没法理智思考,他说什么她都相信,就像中了他的蛊,令她毫无理由,一往无前地奔赴,即使是一场对赌也心甘情愿。
然而另一件事她亦无法忽略——
昨晚猝不及防的相遇,在酒吧卡座内,她看到他和那样一群人坐在一起,那些她平时不屑直视的人,熟稔而恭敬地称呼他“帆哥”。
……
出来时,顶灯已经关闭,邰姐留了她这侧的床头灯。
远帆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朝邰姐那边瞥一眼,发现她还没睡,远帆一愣,轻声问,“怎么还没睡?”
邰姐清了清嗓子说,“我有点认床。”
远帆之前很难体会到失眠的困扰,但最近常常会,为此她手机中存了些助眠的白噪音,有时候效果还不错。
她打开手机播放器,点击播放,白噪音自动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