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军摇头,唇角勾起苦涩的笑,他不想说“如果不是因为我……”之类的话,因为无法割舍,所以连假设都不敢有。
远帆安静了几分钟,问他,“边九什么情况了?”
许军如实相告:【已经认罪,等着判刑收监,只是身体大约撑不了多久。】
看到这个消息,远帆心里五味杂陈,她想起蒋奶奶,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虽然她口口声声骂边九是“龟孙”,甚至多年无视他的存在,可远帆看得出来她在意他,非常在意。
只因无力改变,亦无法将他匡入正途,只能以狠心的无视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许军觉察她突如其来的低落,快速打字问道:【怎么了?】
远帆回神,沉默,良久过后,她看着他说,“那天我们计划以蒋奶奶作为威胁,让边九放了你。
“蒋奶奶本来的意思是,若真的有万一,她愿意和我一起跳下去。
“可我不能冒险,所以让安波涛特意找来假人……”
许军的心猛地收紧,呼吸停滞须臾,紧接着却沉沉长叹。
他已经从安波涛那里知晓了他们所谓的行动方案。
彼时他几欲失控,抓着安波涛衣领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而此时听到远帆亲口说出,心中的后怕和痛意更无法掩盖,他猛地抱住她,听到她染上明显泪意的声音。
“蒋奶奶该有多痛苦,”她说,“边九竟真的置她的生死于不顾……”
倏忽间,耳边有热气袭来,许军似乎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远帆一愣,无奈地说,“我听不见,你还是打字吧。”
许军却轻轻摇头,没再说话。
他感觉痛意在蔓延,从看到远帆坠楼那一刻开始,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