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桐俯身捡起地上皱巴巴的纸团,跟着五姨进了办公室。
“人事处说我该来找你。”
作为一代美人的办公室,这办公室布置颇为华丽。羊绒地毯,真皮沙发,檀木柜子,黄金吊灯——只差在墙上明着写“这间屋子很贵”了。
有一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五姨自己——从三岁笑到三十九岁的照片,有大有小,张张灵动,眼睛轻轻地瞅着外面,打一开始就很有点傲慢的意思。她二十多岁那会儿美得不可方物。
谢亦桐在五姨本人和墙上她许许多多张照片的注视下,在盖着雅致流苏坐垫的小客椅上坐了下来。
她把手里的纸团子丢在桌面上。
解雇书。
褶皱里露出的三个大字对准了五姨,要个答案。
五姨不慌不忙地从桌上的白玉莲花烟盒子里摸出一根烟来,点火,吸烟,风情万种地靠着一眼便知昂贵的红皮椅子。
她吐出个烟圈。“先不说这个。半年不见,姨甥俩怎么能不先花点时间寒暄寒暄。你最近不错吧?”
谢亦桐简短回答。“今天以前很好。”
“该你问我了。”
“你看上去就很好。”
“也许。不过你也该费点口舌,好歹问问,”五姨道,“你真不通人情。”
“请问你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