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是蒙蒙的,阳光像是没有色彩。
邻座的老太太正催促自家小孙子穿上羽绒服,孩子嫌衣服裹着不舒服,嚷嚷着要脱,“我不穿我不穿,那边的姐姐也没穿。”
老太太用一种久违的方言说,“姐姐是大人喏,只有大人才能晓得自己穿什么。你是小娃,只能听话。快穿嚯!”
孩子挣扎无果,被迫穿上了。
邻座的老太太忙完了自家孩子,转过身来,很热心地戳了戳谢亦桐的肩,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热情地提醒她。“小姑娘,看你穿的这么薄!下飞机前记得加点衣服嚯,明天就冬至,冷得很。”
“好的。谢谢。”
老太太打量着她,“姑娘,你肯定是第一次来咱们繁市吧,对咱们这儿的冬天一点概念都没有喏。这地啊,温度看起不算低,但湿得很,湿冷!多穿多穿!”
“我中学以前在繁市住过。”
老太太断不肯承认自己判断有误。“那你肯定也是好久没回来了喏,跟外乡人也差不多。我看一下就知道。”
谢亦桐一向不愿与陌生人多话纠缠,随口应了一声。
她转过头去,继续看窗外。
飞机已下了云层,繁华的城市在大地上铺展开。
高楼片片连绵,长街交织如线。一眼看去,是纠纠葛葛的人间。但地上的人都远着,一个也看不见,仿佛不存在,这城市是一座奇异的无人空城。
但飞机里兀自热闹起来。
即将归乡,人们挺高兴,都在说话,音色奇特的繁市方言在机舱里低低嗡嗡着。陌生多过熟悉。
【“各位乘客朋友,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