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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说,“头稍微再抬高一点,就一点。”

——她当时有点想笑,觉得这样很傻。“什么意思?”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亦桐把脸抬了起来,望着天上那轮圆圆的月亮。它真挺像个月饼。

她头发披散着,有那么一两缕显得离散,半遮着清丽的侧脸。她的眼睛几乎从来看不出情绪,但,那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街灯静静地照着寂静的长街。

傅默呈望着她看了半天。

谢亦桐抬着头说,“据我的脖子说,我的脖子好像酸了。”

傅默呈移开视线,很轻地说,“抱歉。”

她捏了捏脖子,看向他。“傅老师,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小谢老师,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再站一会儿。”

“……”

谢亦桐的脑子里,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了大半个中国之外的观岛。更具体地说,是观岛东部一个叫做表象剧院的鬼地方。他们那儿的戏很奇怪。

一个人一动不动地坐着,叫《深思》。

一群人在沙滩上同步翻身,叫《乌合之众》。

两个人有节奏地轮流地用嘴发出嗒的声音,叫《时间中的生与死》。

她不由想着,以这样的命名方式,刚才那一出应该叫什么呢?

——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夜中长街,抬头望月,长长久久一声不吭。

——《望月》?《抒怀》?《遥远的梦》?《今夜的光明》?

——《发呆》?《想起月饼》?《我的脸和月亮的脸谁比较圆》?

——亦或者,《白痴》?

谢亦桐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