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的门开了,换了常服的傅默呈从里面走出来,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投在他身上,目光炯炯,百味杂陈。他自己倒是很从容,仿佛并未察觉来自四面八方的复杂视线。显然众人方才热烈议论着的事,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谢亦桐意识到,其实曲听棠昨天说的话并不完全是一厢情愿,越想,越会发现他和他的生父是相似的。他平日里温和爱笑,对谁都很礼貌,但确实从来自艾什加拉的生父的血缘里继承了一份冷淡。只是,这份冷淡,对准的恰恰是那份血缘。
他在众人视线里朝她走过来,笑了笑,“我们走吧。”
于是她也不再提那份他不想要的巨额遗产,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哦。好啊。”
两个人从警卫那里取了之前被没收的私人物品,离开审问监狱,在交错复杂的昏暗地下通道里走了一阵,经专门的嫌疑人释放出口离开,乘着直行电梯回到地面上去。
七月盛夏,阳光明媚得几乎有些刺眼。
谢亦桐随手开了手机。
傅默呈说,“小谢老师,我可以牵你吗?”
“不可以。”
他问第二次。“真的不可以么?”
“不可以,”谢亦桐说,“因为我已经不是小谢老师了。”
她把手机屏幕递到他脸前,让他看清楚屏幕上的短信内容。
“你也不是傅老师了。”她说,“由于擅自脱离岗位,我们两个在上个月就被学校开除了。学校还发了批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