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说,“我说的是一个人。”
“……噢。”
“放学之后,你经常待在教室,坐在位置上低头写作业。”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当年不知她为什么总爱在学校里耽搁,现在回想,也许是和厉深远一样,不愿回家。他继续说,“那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时间一晚,连值日生也走了,只剩我们两个待在教室里。好安静。”
她没说什么,只是仍望着教室的方向,噢了一声。但牵紧了他的手。
他说,“你喜欢吗?那时我很担心你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单独待在教室里,所以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看书写作业,很少去找你说话。”
谢亦桐说,“我不喜欢。”
傅默呈照着她的古怪习惯,问了第二次,“不喜欢么?”
“不喜欢你不跟我说话。”
他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嗯。”
她仍抬头望着教学楼,和平时一样仿佛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耳尖微微发红,也许不是因为夏日的温度。
他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想了想,“我们去教室看看么?”
“好啊。”
斜阳里,学校各处铺着薄薄的晚光,像盖着一层时间的幕布,稍一吹动,幕布微微掀开一角,便能看见那些本已被命名为“曾经”的事物。
出了操场,走过几小时前还喧嚷吵闹的篮球场,再绕过几座绿叶正盛的花坛,便是繁市二中历届初三年级所在的第二教学楼。十年时光,风吹雨打,宽厚的楼体本已有些许陈旧模样,但晚光悠长,一层面纱遮盖了岁月的痕迹,它仿佛又与当年一模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