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心月:“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的。”
“也不算是气话,就是…”张尧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就是她确实也没法了,这辈子…唉!反正都活得够呛。”
寸心月注意到张尧看似是在无可奈何地苦笑,其实眼里一片冷酷。
她起身去卫生间,在那里对着镜子端详自己,脸被火锅水汽蒸得红红的,眼睛里没有先前失神的死寂,也没有怨愤,因为昨晚的好睡眠,它们看起来很明亮,湿润,带着一股笃定,甚至喜悦的光芒。
天色暗沉,冷雨纷纷,他们站在街边打车,那毛毛细雨堪堪能沾湿头发,冷冽的风一阵阵呼啸而过,在火锅店积蓄起来的温度很快消散了,心月不禁发起抖来。
才下午五点,天色已经大暗了。出租车载着两人行驶在这个城市郊区偏寂的街道上。寸心月看着窗外划过的那些楼房、广场、农田、工厂、河渠、村庄、街道…确信这世界上那么人,那么多地方,统统与她无关了,她于人世间来说无足轻重,可有可无,人世间于她来说也不值得留恋。
车子在桥下停住,他们顺着旋梯缓缓走上大桥。寸心月看到江上有一排航船,船头激起了大片水浪,十分壮观。
狂风肆虐,吹得人都有些站立不住,寸心月拉着张尧返回旋梯上坐着避风,说:“先把酒喝了吧。”
她还是在一阵阵地发抖,手颤抖着,许久才把酒盖子打开,张尧等着她,然后一起重重地碰杯。
“干!”
白酒难以下咽,寸心月强迫自己咽下了两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张尧笑了:“你不会喝酒啊?”他那瓶已经喝下去了大半。
寸心月:“我会啊,会喝啤酒,这白酒太难喝。”
张尧:“啤酒都不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