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帆见许定国张着大嘴楞在那里,心中不禁好笑,继续道:“许定国,你怀中那封给多尔衮的书信,用不用我帮你拿出来?”
他的这句话一出口,许定国就知道不好了。他的这封信是陈洪范给他的举荐信,自己虽然没看内容,但光凭着信封上多尔衮的名字,自己就说不清了。
于是他两腿猛地一夹马腹,用拳头对着战马的肋骨猛捶了几下。那战马一声嘶鸣,就对着左懋第撞去。
好在左懋第见机得快,身子往旁边一闪,才没被许定国胯下的战马撞到。
不过这样也被许定国撞开了一条道路,许定国催马就往前跑。
围着张小帆的众士卒见到这番情景,也知道事情不对。撤去对准张小帆的刀枪,就要去追许定国。
可是许定国胯下战马吃痛,四蹄发力奔跑。光凭人的两条腿又怎么能追得上。
就在众人以为许定国要逃出生天之际,就见一道白光闪过,张小帆的鱼梁剑脱手而出。
那宝剑如白虹一般,直接就贯到了许定国的后腰上。从他的后腰贯入,又从前面的肚腹而出。连同胯下的那匹战马,一起给钉到了地上。
许定国胯下的战马悲鸣了几声,四蹄乱刨。不一会就没了声息。而这边的许定国也被战马掀到了地上。
他腰腹前后被捅了个透明的窟窿,虽然致命,却还一时死不了。许定国咬紧牙关,看着自己肚子中透出来的剑尖,想拔出来却又不敢。颤抖的用手摸了几下剑尖,却又缩了回去。
张小帆几步走到许定国的跟前,扯开许定国的衣襟,把陈洪范给他的那封举荐信掏了出来,回身抛给左懋第道:“你看看这个。”
左懋第刚才险些被许定国的奔马撞到,心中正惊魂未定,这边许定国已经被张小帆斩落在马下了。
等手中接过张小帆的信件,看了看封面上“书呈摄政王殿下亲启”的字样,心中已经对事情明悟了大半,于是随手撕开了封皮,展信去读。
这封信是陈洪范写的,写好之后糊上了封皮就交给了许定国。许定国见信是交给摄政王多尔衮的,所以也没敢打开去看里面的内容,所以他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信里写的什么。
然而不管怎么,他为了这封信,甚至把自己的两个亲儿子都送到了清营做人质,可以说这封举荐信,寄托了他所有对未来的希冀。
此时见左懋第随随便便就把封皮毁掉,虽然明知道自己定无幸理,但还忍不住的瞪大了眼睛。
等左懋第把这封信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不由神色奇怪的看着许定国,半晌无言。
许定国只道左懋第看完信后,会对自己破口大骂,可是不想却是这番的神情,虽然命不久矣,但眼睛却仍死盯左懋第手中的举荐信不放。
左懋第摆了摆手中的信件,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想,你一定好奇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其实这里面大部分都是那陈洪范自夸自赞之语,无非是劝了哪几位总兵投降,散播了什么样的谣言。”
“至于你,里面却只有简单的一句。”
“许定国寡恩背主,重私仇而忘大义,绝不可重用此人,切!切!切!”
等左懋第读完了这三个“切”字,许定国顿时面如死灰,他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忠心投靠,甚至舍去了两个儿子的性命,却换来了这样的一封举荐信。
俗话说悲哀莫过于心死,许定国万念俱灰。刚刚自己肠穿肚烂,被张小帆捅了个对穿,都咬牙一声不吭。如今却嘴唇颤抖,目光涣散。
左懋第摇了摇头,看到许定国这个样子,又是可怜,又是可恨。他终究还是个文人,没有去大骂许定国卖国无耻,
末了只摇了摇头,轻声对许定国道:“高杰死了,大明的江山又少了根砥柱。而你即便是降了清军,也不过是人家的奴才而已。”
“你说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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