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持抖擞了一下身体,把他那双似枯树皮的手缩回了道袍,紧紧压住那枯杖,开口道:“这仟面郎君是培养暗侍,接刺客生意的,说到底就是个地下土皇帝。”
“仟面郎君只不过是他的江湖称号,他的原名叫严仆夜,听说他原本是这皇城里的名门望族,后来家道中落便做起了这门营生……他手底下的五百暗侍,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精锐刺客……”
子衿突然打断道:“可他为什么叫仟面郎君呢?”言外之意便是莫非他有什么过人之处。
监持似是不确定道:“好像是因为一个女子!”
“哦?”雅鱼突然来了兴趣,问道:“什么样的女子?”
监持皱了皱眉头,道:“听说是因为当时皇城里最富盛名的娇娘吴忆小姐。”
“娇娘,那她一定很美了!”雅鱼又接着问道:“那他们之间有着怎样的故事呢?”她自然知道娇娘便是指花魁。
监持叹了一口气,道:“他们之间具体有着怎样的故事,倒是不怎么流传,只是香客们偶有谈起,说是那严仆夜喜欢上了花魁吴忆小姐,可是呢那吴忆小姐又被吏部尚书于大人霸占了,于是那严仆夜一怒之下便屠了于府满门,而那吴忆小姐却突然不知所踪。”
雅鱼叹道:“原来是个痴情男子啊!”
“可这与仟面郎君这个称号又有什么关系呢?”子衿突然问道。
监持继续道:“就是因为吴忆小姐的突然失踪,那严仆夜追寻未果,后来就抑郁寡欢,听说他有很多副面孔,兴许是受了刺激,他的情绪就像那面孔一样变化无常,又是一个钟情郎,所以便有了仟面郎君这种说法。”
高有狐突然道:“子衿兄弟,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看你们还是尽快离开皇城吧,我也听说过那仟面郎君不好惹,既然这次没得手,他又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是啊!”监持用强调的口吻说道:“那仟面郎君喜怒无常的,就连当时皇城势力最强大的吏部尚书都被屠戮满门,还是躲着点好。”
子衿感到很郁闷,之前自己连仟面郎君这个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怎么会就突然得罪了他呢?这也太离谱了吧?
他也想离开这儿,找一个清静之地尽快恢复自己的九重天,可直觉中要找的那个人却成了一块心病,这是他离直觉最近的一次。
他不知道直觉要的见的人究竟是谁,可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甚至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雅鱼却害怕子衿再卷入任何波澜,目前留在皇城既面临着叛军之祸,又得防着那个所谓的仟面郎君。
终于,她还是开口了,“子衿大哥,我看他们说得有道理,不如我们连夜出城去吧,我不想留在这个是非之地了。”
“可是我要见的那个人还没出现!”子衿恳求道:“在给我一个礼拜的时间吧,如果那个人不出现,我便依你所言。”
“唉,好吧。”雅鱼无奈地点了点头。
……
……
婵娟殿,内殿密室。
那梦幻的绿光就像一道道巨大的疤痕和伤口,杂乱无序地交织在一起,吞噬着房间里仅有的一丝生气。
梦语殿下抱着那白猫缓缓走下台阶,她的脚步极轻,似是海绵擦着珊瑚礁而过,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台下立着的独孤城,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似一座坚硬的假山矗立在湖水中央。
“怎么样?那人修为如何?”梦语殿下突然开口问道。她的稚脸上挂着一抹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