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掩惊讶地抬头望着回春,疑惑道:“爹,你,你都知道啦?”
“废话,爹刚从边关回来能不知道嘛 !”
回春不惊反喜,道:“你慌啥,不就是区区几个虾兵蟹将嘛 !”
“爹,不是几个,是倾巢出动。”苏掩提醒似地说道:“也不是虾兵蟹将,而是大周最精锐的铁骑。”
说是最精锐,一点儿也不足为过。民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玄甲出城,寸草不生。”
苏掩说得很认真,回春却笑得更灿烂了,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径直走到茶桌上提起茶壶“咕嘟咕嘟”喝了起来。
苏掩也搞不懂父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心里却更着急了。
直到父亲喝完一壶茶,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时,苏掩方才走了过去,他凝视着父亲,问道:“莫非爹有什么良策?”
“皆在胸中。”回春拍了拍胸脯,正色道:“放心吧,掩儿,明天你就会收到玄甲骁骑全军覆没的消息。”他的眸子里充满了自信。
“啊?”苏掩不可思议道:“爹,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您真的有把握嘛?”
苏掩倒也不是不相信父亲的实力,他也知道没有把握的事情父亲不会做,可一提到玄甲骁骑,他仍然是心有余悸。
在大周的土地上,玄甲骁骑无疑是神一般的存在,那个在尸骨上建立起来的钢铁军队,谁敢与之争锋?
回春依旧笑道:“爹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没有十足把握的事儿,爹会轻易去做吗?”说着,他拍了拍苏掩的肩,一种淡然溢于言表。
苏掩慢慢放下了心,他的两只手不停地在一起摩搓着,他做梦都想当太子,这是离太子之位最近的一次,可越是这样看似唾手可得,他就越感到心里不安。
“对了,爹。”苏掩突然问道:“这次你走访邦城怎么样了?它们都同样不插手了吗?”
回春愣怔了一下,有些失望道:“有六十二城明确订立了盟约,还有四十多城含糊其辞,没有具体答应,说是容它们思考再三。”
“哼。”苏掩怒道:“这帮吃里扒外的东西,说到底就是坐山观虎斗嘛,到时候风往哪边吹它们就倒向哪边。”
回春当然知道它们的心思,不过他现在还不能轻易得罪它们,搞不好它们狗急跳墙,到时候从背后插自己一刀,那可就是自断后路呀。
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他真想直接把那群奴才剁成肉馅包饺子。
回春的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依旧镇定道:“目前也是没有办法呀!还不能与它们撕破脸皮,不过他们既然喜欢看戏,那我就好好演一场好戏,让它们大饱眼福。”
他的眸子里透出诡异的光,眼角的皱纹缩成一团,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苏掩迫不及待地问道:“爹,那你打算怎么做?”
回春想了想,道:“还是那句话,杀鸡给猴看,先荡平他的玄甲骁骑,一者可以重创朝廷的元气,那玄甲骁骑毕竟是皇宫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再者,也可以好好震慑一下那些左右摇摆不定的小人。要让他们看到,大周气数已尽,我们有能力取而代之,它们才知道应该拥护谁。”
“嗯。”苏掩点了点头,兴奋道:“只要能彻底摆平玄甲骁骑,就能给它们制造压力,孰轻孰重它们自会掂量。”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忧郁之色,“可是,爹,我还是不明白,您现在不出一兵一卒,怎么可以灭了那玄甲骁骑?”
闻言,回春咧嘴一笑,他靠近苏掩的耳朵轻轻嘀咕了几句,苏掩的脸上瞬间恢复了血色,他的两眼放出异彩,兴奋道:“若真是如此,那么这些玄甲骁骑就真的是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呀!”
语落,父子俩发出了尖锐的笑声,极其刺耳 !
……
……
皇城。
今晚的夜空格外明亮,薄如纱幕的月光像吐不尽的蚕丝倾斜到皇城里,堆积起一道道屏障般的暮光。
自打白天所有人亲眼目睹玄甲骁骑出城以后,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许多,他们都坚信,第二天玄甲骁骑就会提着叛军首领的头颅穿城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