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缓和了语气,威逼利诱道:“可你老兄也别忘了,我商洛城外还驻扎着十万砂魔猪兵,连皇城那玄甲骁骑我的都不放在眼里,难道还怕你的水师。”
他本想说“难道还怕你的那些虾兵蟹将”的,不过他只想达到制衡的目的,并不想真的激怒对方,于是便改成了“水师”的尊称。
因为那宝鸡水师还真不是盖的,没有那两把刷子,还真不敢公开说自己是狠人。
回春本以为搬出砂魔猪兵就可以唬到对方,比较是非人的畜生,有谁不怕?然而现实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大不了同归于尽 !”妙手怒气冲冲道:“别以为你养了一帮畜生,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为了小女,我宁可跟你玉石俱焚。”
此言一出,回春心里一阵发毛,他竟有些不知所措,那些陈腔滥调好像杀不死父爱。
他在心里思忖着,看来硬的是行不通,其实硬刚他也不虚,而且必定取胜,可这样就真的得不偿失,于是他便软磨起来。
两叶扁舟在浩瀚的波涛里显得极为渺小,然而双方的气势却足以滔天。
回春苦笑道:“老兄,你这又是何必呢?咱们兄弟俩一直都是唇亡齿寒,干嘛非要闹得兵戎相见两败俱伤呢?”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妙手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可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停滞在了回春的脸上,似是有些恳求道:“只要你交出我的宝贝女儿,我保证不犯一兵一卒,并且极力配合你攻取皇城,怎样?”
“唉 !”
回春长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可令爱真的没有在我手里呀!我这不是正在派人去找吗?可是满城都找了个遍,还是一点音讯也没有啊!”
“你少在我面前装蒜。”
妙手态度忽然又变得强硬起来,他愤愤道:“分明就是你们对我不信任,故意扣押了小女,想逼我就犯,替你们切断羌蛮的威胁。”
“我冤枉呀!”
回春哭丧着脸,极其委屈道:“我现在就是跳进这渭河里也洗不清了。但是凡是得讲个确凿的证据吧?怎么能凭一把佩剑就说是我扣押了人呢?”
“不是你还能有谁?”
妙手语气生硬道:“小女就是去找令公子突然消失不见的,若非你们扣押,难不成她还会凭空消失,上天了不成?”
此言一出,回春也甚是无语。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回怼道:“那如果真按你所说,我扣押小女就是为了逼你就犯,此刻你都快兵临城下了,我什么还不拿出人质来逼你退兵?还在这跟你唇枪舌剑的浪费时间干嘛?”
“这……”妙手也觉得此言颇有几分道理,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压倒性的话语,拿回主动权。
他虽也知道回春能言善辩,这对父子平日里一唱一和狗得很,凡事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否则就会带入死胡同,受制于他。
可此刻,他搜遍了整个脑海,却还是觉得一片漆黑,思维宛如一摊死水,流不出任何可以辩论的话语。
就在妙手踌躇之际,一个飘忽于浪花之上的身影,突然落到回春的扁舟上,震得那叶小舟晃荡得有些不着边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