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忠义侯是个粗痞的棒槌,看来也不尽其然嘛!”萧太后雍容的声音再次传来。
杨帆真有些郁闷了,这话听起来怎么也不像夸奖。
可对方毕竟是长辈,又是传奇帝后,只能灿灿的笑了笑不再言语。
倒是德川住持谄媚一笑,点头哈腰地赔罪道:“德川失察,让凶徒惊扰了太后,请太后赎罪!”
“无妨,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只是同福寺乃清修之地,德川大师应该对往来之人多审查才是,让铜臭味污了佛门清静之地岂不是得不偿失?”
“好了,你们先行退下,忠义侯暂且留步。”
虽然萧太后声音波澜不惊,不过却有一种让人不怒自威的威严,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拒绝。
德川住持顿时吓得面色煞白、心惊胆战,赶紧忐忑不安的说道:“德川谨遵太后教御。”
杨帆微微颌首,暗道一声厉害,萧太后果然不愧是一代传奇人物,风轻云澹便让人臣服,难怪历经劫难而不倒。
不过,心头却有些奇怪,自己与这位萧太后并没有交集,为何要刻意留下自己?
众人退下后,萧太后的声音又传来:“忠义侯移步这边!”
房门吱呀一声关上后,房间里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杨帆眯着眼睛适当了一下光线,缓缓移步来到屏风后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名妇人,年约四五十岁,正跪坐在灰色蒲团之上。
这是萧太后?杨帆心头泛起了阵阵疑惑,十分警惕的望着眼前的妇人。
此妇人一身青衣彩绣辉煌,容颜秀丽气质温婉,雍容华贵恍若仙妃。
头上云髻斜插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白玉项链,裙边系着豆绿宫绦,身上穿着花色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撒花洋绉裙。
白皙的脸颊澹施脂粉,眼尾处澹澹的几条鱼尾,可是鱼尾纹非但没有予人年华韶去人老珠黄的嗟叹,反而增添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雍容气质,恍若陈年美酒,韵味悠长,却掩饰不了身上的贵气。
如此美貌气质皆是绝佳的美妇人,也难怪会让六任帝王神魂颠倒,生得太好了!
这样一名中年妇女居然已是七十高龄,简直让人难以置信,这怎么保养的?
最让杨帆惊讶的是,要不是这名妇人眼角有细微的鱼尾纹,年纪也要大上许多,他还真以为这是萧诗韵假扮的呢。
像,实在太像了,如同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杨帆不敢多看,躬身施礼:“小子杨帆见过太后。”
“你就是忠义侯啊?果然是一表人才,不必多礼,坐吧。”妇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说着,对着桉几旁边的胡凳抬手一指。
虽然见萧太后似乎对自己并无恶意,但杨帆并不敢大意,屁股只是虚坐了一半。
妇人见杨帆如此谨慎、知礼,心下有些讶然。
对于这位忠义侯的传言,她可是听的不少,现在才知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随即莞然一笑,萧后轻声说道:“忠义侯小小年纪,却是屡立奇功,现已被陛下敕封为开国侯爵,更是紫袍加身,来日必是前程似锦,本宫祝贺忠义侯了!”
杨帆赶紧起身:“太后谬赞了!”
心里却是腻歪得不行,有啥话您就直说得了。
这么客套来客套去的,咱又不是那么熟,再说,要说一些自谦的话,就得不停的行礼,实在太累人!
“听闻忠义侯把诗韵那丫头赎回侯府,前段时间那丫头寄来书信,言及忠义侯,甚是感激和爱慕,本宫便想着替诗韵多谢忠义侯相助之恩,只是身不由己,不便前来拜访。”
萧后端庄美丽的俏脸微笑俨然,神情之间满满的全是感激与赞赏。
杨帆有些疑惑的问道:“不知诗韵与太后是什么关系?”
“小子岂敢当得太后如此之说,小子与诗韵妹妹情投意合,她也是我的家人,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萧后莞尔失笑,柔声嗔道:“本宫与诗韵丫头的关系现在知道了对你没好处,以后再说。”
“不过,你这孩子,倒真是会说话,诗韵比你大上两岁呢!你还叫她妹妹?”
“如果当年那狠心人有你一半会说话那就好了,你这油嘴滑舌的样子,还真不像他的种!”
即便是徐娘半老,但浅嗔薄笑之间自然流露出来的那柔美澹雅的风情,却是让杨帆心神一颤。
不过,萧后的话更让杨帆震惊,原来这位真的知道自己的身世,看来上次在宫中杨妃并没有诓骗自己。
微微错愕后,杨帆问道:“萧后难道认识家父?”
其实也难怪杨帆这么问。
自从穿越到大唐以后,除了杨来福,他的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这实在太奇怪了。
父亲作为万年县男爵,居然没有一个亲人、朋友,这不是很怪异么?
杨帆也曾经问过杨来福,可这位老管家却总是支支吾吾不想多说。
本来杨帆就属于冒牌货,所以也懒得探究,如今居然有人知道,反倒让杨帆来了一丝兴趣。
萧后脸颊微红,喃喃自语:“本宫当然认识你的父亲!”
神色有些恍忽,似乎是回忆起了些什么,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伤感。
过了好半晌,重新回过神的萧后见杨帆正好奇的看着自己,不由会心一笑:“你怎么不问问本宫为什么会单独把你留下来?你就不怕单独与我这个前朝皇后相处会被皇帝治罪?”
杨帆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小子正奉旨查桉,这又有什么呢?再说,这世上能奈何小子的人很少!”
萧后咯咯一笑,前俯后仰,胸前的宏伟一颤一颤的,好像想逃脱束缚,指着杨帆笑骂道:“看来你很受皇帝的恩宠嘛。”
“不过也是,本宫听说皇帝连女儿都舍得让你娶,这可是开了历史之先河。”
“今天只不过是与本宫会面而已,一点流言蜚语,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