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李二陛下颇感为难,不知怎样才好。
别看这两个家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分不清好呆,其实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清晰。
若是硬论谁对谁错,当然是段瓒错得更多。
毕竟,事情的起因在于段瓒上门耀武扬威,才引起了杨帆的反击,只是出手重了一些。
李二陛下不知道段瓒是抽了哪门子疯,居然以杨帆寻衅逼供其弟为由上门找碴,这不是吃饱了撑着吗?
这个桉件自己已经定性,段瓘本来就是涉桉人员之一。
这还有什么好翻桉的,难道质疑自己的判断不成?
李二陛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段志玄。
叫你不好好管教儿子,让他吃饱了撑的被世家利用,去招惹这个棒槌干嘛?
当然,若是到此为止,那肯定是段瓒的错,必须负全责。
可问题是,杨帆是能吃哑巴亏的人么?
结果呢?
这个棒槌直接把你儿子给砍了!
这个事情影响就大了。
从这方面来说,杨帆做得太过分,毕竟有什么事可以让官府来处置。
只是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若段瓒不去招惹杨帆,又怎么会被杨帆反杀?
最后,谁都有责任,主次也都能分得清。
真正让李二陛下纠结的地方,并不在此,而在于他身为帝王的脸面,有些难堪。
为何这么说?
当初,杨帆利用火燧手枪在吐蕃大发神威,依靠横空出世的火器,这才灭了吐蕃一国。
李二陛下一直心心念念,也对这样的国之重器看的很重。
为了制衡杨帆那无法无天的性格,才把为数不多的火燧手枪配备到了左卫军。
李二陛下天真的以为,有了火燧手枪这种利器,不论是交到谁的手里,都会产生跟同样的威力。
而这种战斗力惊人的部队,是必须要严格的操控在自己手中的。
对于杨帆无法无天的性格,相比段瓒还是更让李二陛下放心一些。
毕竟开国功臣之后怎么也不可能造自己的反。
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确实大错特错了。
段瓒居然拿着这样的利器出去耀武扬威,这就有些过分了。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性格问题。
你既然与杨帆有间隙,努力的往上爬呀,在官位压住杨帆就行,去别人府门前嚣张个啥?
更主要的是带去那么多人,被杨帆这棒槌一声大喝,动都不敢动,简直是丢人。
想用这样的人来制衡杨帆,显然李二陛下看走眼了。
另一方面,杨帆明目张胆敲登闻鼓告御状,在李二陛下看来,这就是要给自己上眼药。
意思很明显!
你这个皇帝不是把我送给你的手枪拿来对付我吗?
怎么样?
将熊熊一窝,兵熊熊一个,现在您看看,有没有用?
叫你不把左卫军交给我,这就是后果。
但是李二陛下愿意打自己的脸么?
他当然不会!
所以,他想将这个难题抛给了三司会审。
“几位爱卿,依你们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李二陛下压下心头火气,看向萧瑀、李孝恭、段纶。
咱皇帝为难,你们这些臣子该到表现的时候了。
萧瑀几人有些傻眼了,愕然瞅着李二陛下。
这皇帝也不太地道了吧!
您觉得为难就把锅甩给我们?
事情不是很清楚了吗?
你直接裁定不就行了?
李二陛下反而老神在在的捋着胡须,好像没看到一般。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不上,谁上?
叫你们来,就是来背锅的。
萧瑀也有些无语,瞅着刑部尚书李孝恭和御使大夫段纶,两人也是一脸便秘的模样。
如何处置?
不管怎么做,都会得罪人,一个是朝廷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是开国国公之后。
虽然这个国公有些败落,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复起,这可如何是好?
可是不表态又不行,皇帝在一边盯着!
没辙了,萧瑀三人一商议,打算两不得罪,说道:“段瓒无礼围堵杨帆府邸在先,并且打伤侯府护卫,而杨帆出手过重,砍伤段瓒在后,两人皆有过错,依微臣看,不如按打架斗殴论处,不若暂时革去两人职务,命其闭门思过,陛下以为如何?”
按理说,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很官方。
如此一来,既处置了此事,实则又不得罪人,简直完美!
萧瑀几人颇为自得,挑着嘴角去看李二陛下,却发现李二陛下的脸色黑如锅底,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眼看着就要暴发。
这种结果,虽然看似双方不得罪,却让李二不爽了!
你们几个做老好人,置帝国的利益何在?
让杨帆担任礼部尚书,本来就有着让他打头阵的想法,这么一搞,谁来给他冲锋陷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