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当时的自己真的勇敢地踏出了那一步追随着王叔西行而去了,或许他也就不会像如今这样身在王城忍受着度日如年一般的煎熬了。
在麴智盛想来,西行求法的路上的确是充满了重重磨难,但在如何艰辛的苦难又哪里会有这宫廷朝局之中的波诡云谲来得更加防不胜防呢?
身为王太子,麴智盛如今也不过只能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步一步地将高昌国推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看着这书案上还没有抄写完的佛经,麴智盛的心思一下子想到了那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到了西天佛国取得真经的叔父,又一下子想到了自己那终日吃斋念佛的母亲。
说起来,麴智盛忽然记起,自打自己回城以后,似乎都还没有拜见过自己的母后呢。
之前麴智盛在书房当中与他父王的那一场谈话其实说不上有多么的愉快,甚至还有那么一些不欢而散的意味在。
所以麴文泰原定在宫中为自己儿子接风洗尘的一场家宴也就并没有摆下来。
最终也不过就是麴智盛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书房回了自己的府邸,在府中下人们的服侍下胡乱吃了些东西便把自己锁在卧房当中了。
如此一来,母后与王弟,麴智盛根本就没有见上面。
想到了自己的王弟,麴智盛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他转过了身去,回到卧榻之上翻起了东西,最后是从褥子底下拿出了一个锦盒。
这个锦盒便是当日麴智盛在伊吾国与苏辰对赌之时拿出来的那个盒子,可惜眼下这个盒子里头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抱着这个空盒子,麴智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原来再过月余便是麴智盛王弟麴智湛的生日了,可原定被他拿来当礼物的火浣衣却又输给了那个唐朝商人……
想到了这一点,麴智盛不禁有些无奈:“阿弟啊,你可莫怪王兄啊……”
而就在麴智盛点着烛灯没有入睡之时,麴文泰却也依旧在书房当中盯着西域的舆图发呆。
而龙格与古鲁斯正一左一右地站在高昌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