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他才讷讷地从他那张着嘴的声音继续说道:“苏待诏,你这般打扮可真是着实让我骇了一大跳啊!”
“嘿!”这个青年胡商忽然伸出两只手来在脸上一阵揉搓,结果他的这张面皮就好像在那些陶土匠人揉捏陶土一般扭曲变形,甚至最后还被他抓下了一大块!
不过当这个青年胡商将这一切都做完了之后,他的那张脸与之前相比已经大为不同了,眉目清雅、面如冠玉,正是大唐的玄言待诏、快哉营都统苏辰。
“行了行了。”苏辰开口揶揄着王玄策的话,“堂堂不良人的二把手,居然还会对这种易容大惊小怪么?”
“哎——”王玄策说话间双手在褥子上一撑,整个人一下子就蹿上了半空之中同时就是一个前空翻,最后稳稳当当地一屁股坐在了苏辰对面的那张椅子上。
“苏待诏,我记得朝堂上的贵人可都是说你能言善道的啊……可你今日怎么又把话给说死了啊?”
“能言善道……”苏辰将手上的茶盏在桌子上敲击作响,“副帅确定朝中的那群高高在上之辈说的是这四个字而不是‘油嘴滑舌’么?”
“……我说苏待诏啊,咱如今好说也是皇帝陛下派来出使高昌国的使团正使,像‘副帅’这等见不得人的称谓还是没有不要挂在嘴上的好……”
“啧!”苏辰嘬着牙花子继续阴阳怪气道,“我说王副帅,我怎么觉着在咱皇帝老咳……咱陛下心里头,你这见不得人的称谓才是最正经也是最顶用的罢——”
“啊那什么,”王玄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苏待诏你今天这么冒险来我,不会就是为了专程来戏耍我的罢?”
“少废话!”
一听王玄策如此说道,苏辰忽然一改之前的玩笑神情,把脸一板道:“我这是为什么来的你自己心下会没数么?”
“嗐!”王玄策眨了眨眼睛,“这可真是……”这位大唐不良人实际上的管理者原本还想说上几句玩笑。
可是眼看着苏辰那一脸严肃的表情,他最终也还是换上了一种相对来说更加正经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