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轮椅拍的啪啪响,骂的格外抑扬顿挫:“忙什么玩意他忙,他现在,就是,应该,给我找个孙媳妇,然后给我生个曾孙子!”
陈灿搬着大丽花的手一抖。
“……”
“您说的对。”
纪年:“在我有生之年一定要见证他们老周家基因的改变!”
“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嫁了个面瘫,生一个面瘫,面瘫又生面瘫,你说说你顾姨姨,多么的喜庆的儿媳妇”
“结果呢,又生了周放这么个玩意,一生下来就知道板着个臭脸。”
“你周叔叔还知道结婚,周放多大了,27!奔三了!我孙媳妇还没个影啊?!”
“他是不是想等我死了再找,他在跟我比命长呢?你说我要从哪找个——”
纪年停顿了一下,陈灿才终于从她一连串的嘴炮里插了个空,她放下一盆倒挂金钟,诚恳的应道:“太不像话了。”
良久没有动静。
陈灿抱着一盆散尾葵,歪头。
发现纪年正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小小的眼睛里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陈灿咽了咽口水,觉得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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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乌云压下仅剩的一点冷光透过罗汉松,投下细碎的光影,一台黑色的宾利稳稳的停在骤园后院的车库。
车上跨下来一个高瘦的男人。
似乎是刚结束会议,一身黑西装也没能敛住他的轻狂散慢,漆黑的短发有些遮眼,略薄的眼皮掀起,神色很淡。
他穿过水榭径直走来。
隔着横廊曲水,映着婆娑窗影,像幅不真切的水墨画。
大概是生的太高,他背脊总有些微弯,但并不影响体态,倒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冷冽和不羁。
陈灿抿了抿唇,有些不可抑制的紧张。
周家的这个哥哥,一向冷漠到不可一世,情绪也淡,像是对一切都不在意。
就算是前些年,在京榆,他们还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陈灿也没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