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迟点了点头,摁了个按键,轮椅缓缓放平,戚念只用扶一下,他就可以自己上床睡觉。
纪迟似乎完全不觉得伤口会疼似的,自在地闭上了双眼,乖乖地把双手交叠着放好,怀里还要塞一个抱枕,小孩子一样。
戚念狐狸眼弯弯,帮他把被子从头盖到脚,细心地把被角给掖上。
窗帘一拉,正午恍如黑夜,再加上地暖散发的暖意,几分钟就让人昏昏欲睡。
纪迟的呼吸很快就变得均匀而绵长,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嘴角挂着微笑。
戚念也觉得自己有些困了,决定回房间睡个午觉,走出房门之前,她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几眼纪迟,被引力牵动一般,不由自主往回走了几步,不自觉地低头贴近他的面颊。
长发几乎撩到他的脸上,戚念抬手挽起,鼻尖嗅到他独有的清冽香味,带着独有的男性气息,双颊莫名变得滚烫起来。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静谧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怦怦,怦怦。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再差一点点,她的鼻尖就能贴上他的鼻尖,戚念很清晰地数着他又长又密的睫毛,指尖虚虚地描摹着他形状极好的桃花瞳。
好像有什么魔法似的,她坐在床头就舍不得走了。
半晌,纪迟的眼皮微动,似乎有要醒来的征兆,戚念心神摇乱,几乎是下意识地,低头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随后落荒而逃,顾不上细细品味阔别已久的微凉弹润触感。
房门在身后被轻轻关上,纪迟在黑暗里舒服地翻了个身,感受着脸颊上残留的余温和戚念双唇的柔软触感,唇边挂上了不易察觉的微笑,就连腿上的伤都感觉没那么痛了。
真奇怪,明明代价惨重,一个不好就会真的断腿,但好像看见她含羞的笑意,一切就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