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不起,误会了好多。我把你想的太功利了。”
“功利,正常啊,男人有事业心不好么?”他脸色苍白,唇色淡的几乎没有,可微笑的脸庞格外真实,一点也没有不快。
“你不是,你做的事,我能理解了。”甚至不是家愁国恨,这是杀母之仇啊。
“所以,你还是要走……”下雨天,蓝沐宁身上的伤口丝丝密密的疼,他扶着坐椅,慢慢靠后,直到身体紧贴椅背,他才浅浅呼了一口气。
“你,我,都有各自使命和责任,可是书臣……那是他的家人啊。”现在他们在做的事,无论结局如何,最受伤的人,是书臣!大道理都懂,可她就是下不去手,她究竟该怎么做?“案子破获,书臣失去家人,失去金钱,失去爱情……如果不能破获,他也会失去爱情……我……做不下去利用他的事……我做不到……”
“他为什么会失去爱情?”蓝沐宁声音平时是非常磁性动听的,可此时此刻却像来自地狱的使者,追魂索命。
不顾手指受伤,倪曼双手成拳,紧紧的紧紧的,她下意识的在恨,恨这害自己失去爱情的命运。“如果你是樊书臣,你会怎么做?”
听着倪曼咬牙切齿的问话,蓝沐宁异常淡定,似乎是早已在等待她的问话,他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会依然爱你,可以失去家人,也可以失去生命,但爱人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消失。”
表白,很快湮没在雨夜里,珠落玉盘,雨打窗棂,雨越来越大,他们彼此对视,半晌无言。他用清淡的语调,说着生死之约,分不清,究竟是蓝沐宁亦或是樊书臣。
樊书臣糟了很多罪,大腿骨折,没有错位不需手术,但复位固定已经疼的他几近昏迷,他又跟普通人不同,右腿本已没有什么知觉,前几天直挺挺躺在床上,疼痛麻木交织着折磨他,周身似乎哪里都疼,人已经崩溃了。
从长假第一天晚上开始,雨便没停过。
“扶我坐起来,”他但凡右腿有一点力气,也不会要护工扶他,“我背疼的厉害。”
“二少,医生不允许您坐,这才复位第二天。”护工理解他心情,但不听他的话。
书臣一挥手,“没事,扶我起来坐一会儿。”他后背如着火一般,再不起来活动一下,恐怕真的要大喊大叫到疯狂,话音未落他已撑着床想自己起身。“嘶……扶我一下啊……”下肢没知觉他也可以自己坐起来,只是会慢一些,但他左腿不是没知觉,是肿胀疼痛,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