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东西张婆子自然不推辞,顺手就接了过来,一看又是柿子又是花生的,呵呵笑道:“还是姐姐讲究,这下灵验了,也不枉姐姐一片诚心。”
程妈妈抿唇一笑,目送张婆子走了。
这头乔芝已经被连碧和连香包围凑趣,程妈妈走近的空档,想起当日在厅堂时老爷说的话,喜气的面上又生出一丝担忧来。
程妈妈去瞧乔芝,见她意外之后,微笑如雨后初晴般,顿时心头柔软,又暗暗祈祷佛祖保佑,老爷和夫人千万不要在亲事上再给她家夫人生的大姑娘使绊子了。
乔芝望向程妈妈,看出了她隐隐的担忧。
与连碧连香不同,去往侯府前父亲与祖母训话时,程妈妈是陪在她身边的。父亲亲口说的不与侯府攀附,想必此时成了压在程妈妈心头的大患。
“程妈妈,莫忧心。”乔芝冲程妈妈安抚一笑,悠然道,“今时不同往日,咱们只需静待喜讯即可。”
乔芝早慧过人,有她如此说了,程妈妈自然深信不疑。走上前握着乔芝的手顿时就红了眼眶,姑娘眼见快要熬出头,夫人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另一头,王澜珍同乔虑悰说明了侯府来意,正满心期待听乔虑悰如何回绝侯府。尽管他已经沉默了一炷香之久,不过他神色越凝重,眉头皱得越深,王澜珍反而越是安心。
但完全出乎她意料的是,乔虑悰结束沉默后的第一句话,却是:“派个机灵的婆子找那官媒人回话,乔家有意与侯府结亲。”
王澜珍瞠目结舌,站起身来高声问道:“为何?老爷你不是不想攀附权贵吗?还说那侯府世子顽劣,并非良配。怎的现在又反了悔?”
乔虑悰瞥了王澜珍一眼,心怨泼妇难缠,但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压了声音安抚她:“夫人莫急,听我讲与你。这威远侯府势大,咱们家不主动攀附是真。但谁能想到芝丫头竟入了贵人眼?这就得重新打算了。侯府请了官媒人,可不是重视亲事那么简单。若咱家回绝了侯府,只怕往后不仅是我的官场,咱们兰珍馆也会受影响。”
王澜珍一听要是不同意侯府结亲,自己的铺子也要受牵连,顿时骇得不轻,急声问道:“竟这么严重?”
乔虑悰叹口气,他往日不想攀附权贵是为了表现一心忠于君王的立场,建立自己清流文官的名声。此时若拒绝侯府主动结亲,实则是与他想要的境地相悖的。
“威远候爷兵权在握,其长女贵为皇后,裴世子深得圣上喜爱,这样的门户求娶我乔家女,我有何理由拒绝?倘若回绝,必定平白惹人猜疑,是不敬功臣?不敬君主?还是留女待价而沽?芝丫头生母早逝,若不顺势将她嫁入侯府,将来寻不到比侯府更好的门户,你我夫妻二人难道不会落人口舌,安个磋磨子女的名头?”
王澜珍怔怔望着乔虑悰,重重坐回了椅上:“听夫君这意思,芝丫头是不得不嫁入侯府了?”
乔虑悰点点头:“不仅要嫁,还要举全家之力操办这件事,嫁妆也要尽量丰厚。”
见王澜珍听他这样说,立刻一脸不情愿的模样,乔虑悰耐着性子走上前揽着她的肩,温声说道:“夫人,若芝丫头这事办得漂亮,往后咱们茹儿何愁说不到好亲事?”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道理没人会不懂。
提到王澜珍自己所出的女儿,才令她从不情不愿中清醒过来,望着乔虑悰讨好的表情,慢吞吞点了点头。
有一家之主过问,乔家与侯府顺顺当当过了纳采、问名、结吉、纳征、请期。并将婚期定在了来年三月初六黄道吉日。
在这期间,乔芝安分待在自己院中,非必要轻易不在继母与祖母面前露面,低调地过了好一阵舒坦的日子。
此外,在王澜珍的安排下,继妹乔乐茹每日要来跟着乔芝学一个半时辰的刺绣。不管乔乐茹是不是真心想学,乔芝倒是拿出了真本事尽心教她。命人在自己用作绣房的隔间里给乔乐茹置了个小些的绣架,每日教她时,自己也绣些团扇、手帕、香囊等小物。
“二妹妹,同色处下针不能太整齐,错开些才会更灵动。”乔芝指了指乔乐茹绣的花瓣,又将自己绣的兰草叶子指给她看。
“知道了。”乔乐茹漫不经心点点头,戳针的手动得更慢了。年仅六岁的她并不能懂为什么母亲要让自己跟着大姐姐学刺绣,所以学起来并不用心。
这样枯燥乏味的穿针引线,失去生母的大姐姐需要它来妆点,可母亲说过,她与大姐姐是不同的。
乔乐茹停下针线,抬头看向乔芝,问道:“大姐姐,我听说侯府给你的纳采信物中有皇后娘娘赐的金钗,能否取来给我瞧瞧?”
吃的东西张婆子自然不推辞,顺手就接了过来,一看又是柿子又是花生的,呵呵笑道:“还是姐姐讲究,这下灵验了,也不枉姐姐一片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