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金盏将一份书信递给他:“这是我昨夜写的,上面有我符氏私印,路过徐州时,去找武宁节度使,他会护你周全,给予方便。”
“大娘子恩情,朱秀铭记在心!”
朱秀恭敬接过,看了眼信封上的娟秀小字,小心贴身收好。
两封介绍信,对接的都是江淮之地的藩镇节度、州府高官,足以保证他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安然无恙的抵达濠州。
朱秀心里美滋滋,颇有几分得意,将来这些就是他重返中原的人脉力量。
符金盏忽地伸出手,温热的掌心在朱秀光头上使劲揉了揉。
她虽然人长的美,但手上皮肤可着实算不上嫩滑,掌心布满老茧,指节粗大,手掌厚实有力,朱秀嘴角扯了扯,只觉光头遭受了一次抛光,就差打蜡了
“臭小子,是不是自从见了柴荣,就嫌弃我符氏门庭狭小,容不下你这尊真神?”
符金盏咬着银牙,杏眼圆睁,脸蛋似有怒愠。
朱秀干笑,委屈地辩解道:“大娘子说的哪里话!在下岂是反复无常的墙头草?只是当日小命危急,大娘子又卧床养伤,这才与柴牙帅以黑火雷做赌约,求他救我一命”
“哼!是吗?”符金盏俏脸冷笑,“可我怎么听说,当日柴荣原本是要将你送回刺史府,交由我处置,是你矢口否认自己是符氏门人,请求柴荣收你在帐下听用?”
“这个”朱秀眼珠轮了轮,小心翼翼地偷瞟她的脸色:“在下也的确不是符氏门人呀!大娘子之前可是说,要确定我的家世清白后,才肯收我为符氏门人”
眼看符金盏要使出揪耳朵大法,朱秀逃开一步,信誓旦旦地道:“不过大娘子待我亲厚,自我入沧州城以来,对我照顾有加,种种恩情刻在朱秀心里,终生不忘!
在下虽非符氏门人,但符氏在我心中,犹如师门一般情深义厚!往后符氏的事,就是我朱秀的事!大娘子但有吩咐,朱秀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符金盏噗嗤笑出声,犹如牡丹绽放,美不胜收。
“臭小子,一张巧嘴,只怕这天下间无人能说的过你!”
符金盏伸手,朱秀吓得闭上眼,却只觉温柔掌心在他头顶摩挲。
“记住小圆的话,好好活着,将来有机会,我再到邺都探望你。”
符金盏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朱秀睁开眼,低头抽噎了下:“我记住了,大娘子也千万保重。有些事,不妨看开些,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来日方长”
符金盏微怔,喃喃念叨:“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又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符金盏却听进心窝里。
回过神,符金盏戳戳他的脑门,笑道:“怎么你说的话,句句都能发人深省?又好似在点醒我一般?”
朱秀揉揉酸溜溜的鼻头,瓮声道:“没办法,才华使然,自然能在不经意间出口成章”
潘美斜靠着大黑马,一个趔趄差点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