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秀摩挲下巴,想了想道:“盐款是朝廷重要税款收入,历来管控严格,许兴思敢胆大妄为,用官盐做自己的无本买卖,背后一定有人支持。”
“许兴思身为泾州都盐使,受京兆盐铁转运使王峻管辖,王峻还兼任陇右行营兵马都监,可算是关中之地,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如果是王峻在背后做靠山”
关铁石摇摇头,凡是依靠王峻调拨官盐的节镇,没有人敢得罪他。
朱秀道:“泾原二州用大量粮食换取食盐,换来的盐除却少部分供军需,其他的被薛家高价售卖,导致彰义镇的钱财要么外流,要么落入薛家腰包。
如此一来,彰义镇愈发穷困,连朝廷赋税都缴纳不起。朝廷以为彰义镇故意拖欠赋税,于是下令盐池监停止向彰义供给官盐,又加剧了彰义地区的盐荒。
越缺盐,越要用大量粮食去换盐,长此以往,恶性循环,彰义镇迟早崩溃。”
直到这会,朱秀才算是想明白,薛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如果这条恶性循环链不打破,用不了多久,彰义镇脆弱的民生经济就会崩溃。
百姓彻底吃不起盐,粮食也不够养军,军心民心尽丧。
到时候,一点火星就能激起民变,史匡威作为节度使,难辞其咎。
薛家在用钝刀子杀人,想兵不血刃地将史匡威赶下台。
想要破解这条勒在咽喉处的绳索,关键就是薛家和许兴思。
“关大哥,劳烦你帮我打听两件事。
第一,泾州当地百姓如今的用盐情况。
第二,许兴思手里的盐从何处运来,他又在何处高价售粮?”
关铁石点点头记下,没有多问。
从沧州到泾州,他已经见证了太多次由朱秀创造的奇迹。
这一次,他同样相信,朱秀能找到破局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