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薛家的狗腿子!”
几名蒙面汉子粗声大吼,看似分散厮杀,实在隐隐以关铁石为核心,彼此间进退有据,互为犄角。
薛修亮听到他们嚷嚷着要救毕镇海,称他作大哥,下意识以为是毕镇海的人,也是一群私盐贩子。
“该死的东西,竟敢骗老子!”薛修亮一边指挥手下冲上山,一边在人群里寻找老六的身影。
老六之前可是向他保证,毕镇海所有的人手都在这里,这十个悍匪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老六惊慌失措地往山下逃,那个用石头砸他的小个子武功着实高强,交手不过三两招,他就被卸掉兵刃,肚子也被狠狠踢了几脚。
一支羽箭破风的声音忽地响起,老六下意识抬头,咽喉处猛地一痛,满眼惊骇地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喉咙被铁箭穿过。
不远处,他见到薛修亮放下长弓,目光阴冷轻蔑地看着他。
老六的尸体噗通倒地,从山道上坠落下。
半山腰的战斗还在继续,关铁石几人把守住狭窄的上山小径,与牙外兵周旋。
薛修亮气急败坏地命人放箭,从低处往山腰射,效果也不佳。
“二爷!快看!盐仓又起大火啦!”
有手下人指着盐仓东面惊慌大吼。
薛修亮急忙望去,果然,东面几处仓窖燃起滚滚浓烟。
薛修亮咬牙大吼:“留下一队人守住山脚,不要放跑了毕镇海!其他人跟我回去救火!”
薛修亮调转马头,率领大队人马急匆匆返回盐仓东面。
半路上,遇见仓曹官慌张跑来禀报:“二爷,掌书记朱秀率领几百个牙兵闯入盐仓,说是看见起火,特地跑来救火的!下官拦不住呀!”
薛修亮瞪眼大骂:“这里的盐和粮食都是薛家的,用得着他救?来人!给老子把他们赶出去!”
“哎呀二爷,先救火吧!再耽误下去,非得全部烧光了不可!”
有都头苦笑着劝谏。
薛修亮瞧着又有几处仓窖燃起熊熊火光,脸色难看无比:“救火!快!”
盐仓护卫和薛修亮带来的牙外兵赶紧找来盛水的器具,打水救火,十几处仓窖乱成一锅粥。
朱秀带来的牙兵打着救火的名号,将一车车粮食推出仓窖,不顾仓曹官和薛家牙外兵的阻拦,直接推出盐仓。
又派遣一支小队赶到黄土岩山脚下,接应关铁石一行。
薛修亮忙着抢救失火仓窖里的盐,哪里顾得上朱秀指挥人手在盐仓胡作非为。
一个多时辰后,盐仓大火渐渐熄灭,数十处仓窖遭殃,烧得黑漆漆一片,烟熏火燎狼藉不堪。
薛修亮站在一处废墟上,满脸黑灰,头发还被火燎得焦黄。
万幸的是,几百石盐保住了。
薛修亮长长松口气,累得快要虚脱,一屁股跌坐在地。
仓曹官和几个都头跑来。
“二爷,那五百多石粮食”仓曹官欲言又止。
薛修亮疲累地道:“粮窖那边火势不大,粮食应该都保住了”
仓曹官咽咽唾沫,苦笑道:“粮食都被都被掌书记朱秀命人带走了!”
薛修亮一怔,嚯地爬起身,勃然大怒:“你再说一遍?”
仓曹官吓得连连后退,哭丧着脸:“朱掌书记说说下官看管不利,致使仓窖失火,粮食放在这里不安全,他要带回城去!”
薛修亮暴跳如雷:“你为何不阻拦?那是我薛家的粮食!”
“他说说这是两州百姓缴纳的秋税,理应由节度府掌管他手下牙兵凶神恶煞,当时二爷又忙着救火,下官也无暇顾及啊!~”
仓曹官满脸委屈。
“废物!他这是趁火打劫!”薛修亮破口大骂。
骂咧了一阵,薛修亮又急忙问道:“毕镇海可捉到了?”
一名都头畏惧地不敢上前,低声道:“禀二爷,毕镇海不不见了”
薛修亮只觉额头青筋暴跳,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见了是何意?”
“毕镇海被被后来那伙匪人救走了”
“嘶~”
薛修亮倒吸一口气,身子猛地摇晃了下。
“二爷!”一众属下急忙涌上前关切。
薛修亮强忍眩晕,声音发颤:“回回府!快去请大老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