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脂抹粉的白脸绽放笑容,像一朵衰败的老菊再度盛放,发出一阵“咯咯咯”地尖细笑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帐里养了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军报又从范刚手里依次传阅下。
郭威抚须笑道:“范貂寺这回可以向朝廷交差了!”
范刚愣了愣,眼里亮起光芒,激动地道:“对对!多谢郭帅提醒!杂家这就回去写一份奏疏,再请郭帅附名,然后赶回开封向官家报喜!河中这里,就有劳郭帅多操心,尽快拿下李守贞!”
郭威抱拳道:“好说好说,范貂寺写好奏报,本帅签名用印,再派人护送范貂寺回京!”
“哈哈~好!杂家告辞,晚些再来拜见郭帅!”范刚拱拱手,欢欢喜喜地一溜小跑离开大帐。
郭威长长松了口气,身子骨从里到外只觉得无比舒爽轻松,周遭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心情格外愉悦。
这两份军报当真来的及时,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送走指手画脚的范刚,安抚官家和朝廷,让他可以从容谋划进兵潼关的战事。
柴荣反复看了两遍军报,连连深呼吸才压住心中的激动和惊喜。
两大功劳里,竟然都出现朱秀的名字,而且是反复提及。
焦继勋、赵晖、王守恩,三名藩镇节度使,朝廷重臣,对他赞不绝口,简直将他夸成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旷古烁今之大才!
柴荣欣慰不已,不愧是他打心眼里看重的灵蛇之珠、荆山之玉,不管走到哪里都难掩其光芒万丈!
欣慰的同时,柴荣又有些疑惑。
这份军报写的着实有些奇怪,着重描述朱秀和彰义军的战功,反复夸耀朱秀的才干,将他捧上了天。
按理说,三位节度使都是老成持重之辈,即便朱秀功劳显著,也不应该在写给主帅的军报里大书溢美之词。
柴荣暗暗摇头,满心困惑。
忽地,他愣了愣,这两份军报不会是朱秀自己写的吧?
柴荣神情古怪起来,按照他对朱秀的了解,那小子还真有可能干这样的事。
老将扈彦珂疑惑道:“这朱秀是何人?震天雷又是何物?”
“是啊,彰义军朱秀?从未听过?现居何职呀?”
“焦继勋和赵晖皆是我朝名将,还从未听过说,他们会如此夸赞谁!”
“泾州那地方,也就史匡威算个人物,其他的还真没听说过!”
众将军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朱秀这个名字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郭威朝柴荣看去,让他向众将解释。
柴荣笑道:“诸位将军,朱秀其人我略知一二。当年在沧州时,此人助我守城,我见其有几分才干,便收他入天雄军,担任行军参谋。后来此人随史匡威去了泾州,眼下应该在彰义军中任职。
诸位有所不知,此子师从一位檀州隐士,博学多才,遍通古今,黑火雷,便是由他所造”
如今黑火雷已被朝廷定为重点研制的新式火器,军中无人不知其大名,传闻中那可是有惊天动地之威能的利器。
可惜亲眼见识者寥寥无几,平叛主力大军里,只有天雄军才有几个,被郭威和柴荣列为重点管控之物,轻易不对外示人。
“原来是黑火雷的制造者,难怪难怪!”
“能得柴将军看重,此人一定是一位绝世英才!”
“如此良才竟然去了泾州效力,实在可惜!史匡威那胡蛮,命可真好!”
“某猜此人一定是一位年过半百的智者!如果有幸遇见,扈某一定要亲自拜访!”
扈彦珂捋捋白须,摇头感叹。
柴荣苦笑道:“恐怕要让老将军失望了,此子比某还小十岁,是一位嗯聪颖欢脱的少年郎!”
大帐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一众将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扈彦珂惊呆了:“这这世上竟有如此少年英才?”
郭威起身道:“好了,总之,三位将军的军报不会有错,赵思绾和王景崇皆已平定,三镇之乱,只剩河中李守贞一家!诸位各归军营,操练兵马,等候军令!破李守贞之战机,已在眼前!”
“谨遵帅令!”众将军抱拳大声应诺,战意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