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气派的乌头大门,高挂的徐府匾额,朱武一家有些惴惴不安。
他们可从没进过官宦人家的宅邸。
“后生,老婆子问问你,这徐大官人是个多大的官?”
吴友娣偷偷拉了拉查桧的袖子,压低声问。
查桧忙作揖道:“老夫人叫我查桧便可,回老夫人的话,这徐尚书可是位大官,名气大得很,都说他打小就是位神童,三岁写诗五岁做文章,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
吴友娣和朱武、杨巧莲被唬的一愣一愣。
“那这徐尚书究竟是多大的官?”朱武小声问。
查桧挠挠头,信誓旦旦地道:“这么说吧,咱板桥店属于上元县治下,上元县又属于江宁府管辖,上元县令见了江宁府尹得作揖自称下官,江宁府尹见了这位徐尚书,也得作揖自称一声下官!”
“喔~”
朱家三人睁大眼齐齐发出惊叹声,这么一说他们就明白了,徐尚书当真是位大官!
吴友娣又忧心忡忡地道:“秀哥儿让咱们来投奔这位徐尚书,人家可是大官人,能理会咱吗?”
朱武问查桧:“俺兄弟在北面到底做个多大的官?”
查桧苦笑道:“小人也不知道啊!只听那位潘大官人和姓胡的官人称呼小官人侯爷”
朱武和吴友娣娘俩还是一脸懵,搞不懂这侯爷到底是个多大的官。
朱亮仰着头道:“俺知道,小叔是当将军的!手底下有兵!”
朱武轻轻在他后脑勺打了下:“别胡说,你个娃子懂个屁!”
“俺就知道!”朱亮捂着脑袋很气愤。
虚掩的徐府大门打开,几名打灯笼的仆从从两侧走出,一名清瘦文士跨过门槛,看了看四人,快步上前揖礼:
“不知贵客造访,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查桧和朱武一家子吓一跳,没想到来人竟然如此客气,手足无措地行礼。
徐铉看了眼众人,心里很快有了计较,对吴友娣笑道:“某便是徐铉,敢问嫂夫人可是朱小郎君之母?”
吴友娣壮着胆子,动作僵硬地福身屈礼:“见过徐先生,老婆子正是”
徐铉再度客客气气地揖礼。
吴友娣反倒不知如何应对了,这辈子连县令老爷的面都没见过,这会儿却见了个比县令大不知道多少级的大官人,人家还对自己以礼相待,吴友娣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徐铉看出众人的拘谨,笑道:“诸位无需拘束,徐某与朱小郎君乃是莫逆之交,不拘于年龄国属,只论志同道合,朱少郎把诸位托付给徐某,是对徐某的信任。
诸位请,我们入府说话。”
徐铉侧身让到一旁,客气地请众人入府。
朱武搀扶老娘,杨巧莲拉着两个娃娃,一家子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进了徐府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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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铉的妻室王氏也赶了过来,见丈夫把一群平民扮相、神情惶恐的陌生人请进家门,不由得一愣。
但她也是知书达理的性子,笑着同众人颔首致意,邀请他们到前厅歇息。
“官人,他们是”王氏拉着徐铉的衣袖轻声问。
徐铉笑了笑,拍拍夫人的手道:“我在泾州与一位小友结为忘年之交,你可还记得?”
王氏抿嘴一笑:“官人时常捧着《雪赋》、《送友人》念叨,妾想不记得都不行。”
徐铉笑道:“这几位便是我那小友流落江宁的亲卷,好不容易寻到,如今他有要事在身,托我暂时代为照顾。”
“原来如此。”王氏点点头。
“夫人随我待客,可不要因为他们是平寒人家出身就有所轻慢。”徐铉叮嘱道。
王氏白了他一眼,嗔怒道:“妾岂是那种捧高贱低、嫌贫爱富之人?”
“呵呵~夫人乃是太原王氏名门之后,自然家教涵养得体,是为夫多虑了!”
正说着,寂静的街道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徐铉让王氏先去招呼客人,疑惑地跨出府门看看。
“徐先生!”
马匹在徐府门前止蹄,一名黑衣男子翻身下马,急匆匆跑上台阶。